“说。”林家越爽快一答。
“丫头病了,大夫才也说了,要少接触些人,您这些日子,少来些吧。”
“行。”
向茵茵想着自己将来是有求于人的,便将声音调得温温和和地,说了她最记挂的心事:“还有,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蓉姐儿。”
林家越听了,原本温和朗笑着的脸便慢慢收了起来,渐渐转为失落冷静,颇有些幽怨意思看着她。
向茵茵看他那么个粗大男人故意做出这样矫情表情来,颇有些恶寒。
“你不在?你还能到哪去,傻子。”林家越伸手过来揉揉她头顶,抿着唇走了。
向茵茵摸着脑袋,这样一下子忧愁的样了,还是个文艺青年不是?因想着孩子生病了,向茵茵不敢叫奶妈子看着,那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虽然自己没有经验,也不怎么会照顾小孩子,但是要说将小孩丢给别人,自己去睡大觉,她也不能安生。因而又守在小摇床边上一夜不好合眼。好在小孩病情无碍,虽然一整夜都在鼻翼轻轻扇动,但是都没有发烧没有咳也没有不舒服的哭喊,临到近天亮,反而睡得越安稳了,才略略放下心来,倒头睡上一会。
天亮了,青桐进来看看屋里两人正睡得安稳,便叫小丫头珠儿听着,自己先过老太太这边来看看。
老太太年纪大了,睡得早,起得早,这会已坐在铜镜由青芦梳头了,见了青桐过去,问说:“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青桐笑说:“妙儿妹妹与大小姐正睡得香,我便得空过来,找青芦姐姐领些线。”
老太太笑问:“就是要线,叫底下小丫头来取就行了,白白自己跑趟做什么?”
青桐说:“少夫人给妙儿妹妹送了两件棉袄过来,素得紧,一件雪青色,淡珊瑚色,我想着平日坐着没事时,给她在领口袖口绣些花儿才好,小丫头们不知配什么线好,总得自己过来挑了才好。”
老太太听了,万分意外,皱了眉问:“我瞧你也不是糊涂人,怎么这么讨好她做什么?”
青桐笑道:“不是讨好她,桐儿有老太太喜爱,还要巴结她?只是想着这妙儿妹妹这次回来,性子变了不少,安分不少不说,还事事都不计较了,能过得去就过,不找人的事,心里有些喜爱她这样子,便帮她下。”
老太太这回干脆不梳头了,转过头来问:“我也是听说她变了,真像你说的那样?”
青桐点头,笑着说道:“对大小姐也是十分尽心,这两日小姐病着,她都没闭眼在旁守了两宿了,可见当娘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老太太道:“真的么,可另被她一时装乖讨巧给糊弄了。”
青桐道:“总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去不是,放心吧老祖宗,我会盯着她的。”
老太太便点了点头,挥手青芦与她过去。
早上向茵茵起来了,跟玉螺一起收拾干净稳妥了,才寻了个极小巧的瓷汤勺,依昨天小大夫的吩咐,将他给的药未子用一点温溶了,慢慢喂了自家娃儿喝,又放在背上轻拍了一会,便听见玉珠过来说:“青荻姨娘带了人过来,说要瞧小小姐呢。”
向茵茵想想那女人一身刺鼻的香味,道:“就说大夫说了,不要叫太多人往小姐身前凑,等过两天小姐身子好些再说。”
那边青荻姨娘已抬脚进来了,听了这话,大声道:“哟,怎么,你守着大小姐,我过来看看,都不行了?”
向茵茵温和笑着说道:“不是说不给你看,是昨日大夫说了,不要到人多的地儿去,也不要叫人都围着她。”
荻姨娘笑说:“那若是少夫人来呢,你也不要叫她瞧?”
向茵茵不免生气,道:“少夫人明事理,自然知道大夫的话,是要听的。”
荻姨娘上前一步问:“少夫人明不明事理是一回事,我只问你,若是少夫人来,你让看还是不让看?”
向茵茵道:“少夫人来了,我自然会跟她一样这么说,你到时候再看,少夫人是要看,还是不要看。”
青荻咬牙,气哼哼转身出来,一路上气哼哼,直往大太太院子去。
晚上林家越回来时在大门口石狮子背后看到一个人,冻得一张脸青白,嘴都紫了,很是奇怪,便问守门小厮:“那人早上便在那了,是有什么事么?”
小厮苦恼,生怕主人说他办事办得不好,回说:“那人说要找什么叫向茵茵丫头,可是咱们府上没那么个人啊。”
林家越便朝那人走去,低头问:“你说你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