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虞看了他良久,才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身朝外走,临走只留下一句:“我就在隔壁,有事唤我。”
易雪逢忙点头,见他没看自己,又开口道:“好的。”
易雪逢的伤势刚一开始时并不严重,只是在入夜后经脉中的寒意才会到达鼎盛。
宁虞正在院中练剑,整个庭院中的树叶都被他削得一片不剩,被风吹得拂到了角落中堆成了一堆。
入夜后,一只纸鹤从墙头飞快地飞了过来,还没近宁虞身就开始扑腾着翅膀叫着。
“师兄!”
“师兄师兄!”
宁虞将剑收了,看着面前扑腾着的小纸鹤,冷冷道:“怎么了?”
纸鹤眉心点着两枚小朱砂,易雪逢的声音从中传来:“师兄救命啊!救救雪逢!”
宁虞:“说。”
易雪逢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半晌才带着哭音道:“我……我呜师兄你过来,我在后山温泉。”
宁虞眉头拧着,看着那小纸鹤说完后在原地来回扑腾转着圈,看起来十分着急。
宁虞揉了揉眉心,将剑放在木架上,起身去了后山。
后山点着烛台,将道路微微照亮。
宁虞目不斜视走到温泉,跨过木栅栏,迎面瞥见了坐在温泉边缘的易雪逢。
宁虞皱着眉走上前,对上易雪逢的眸子,道:“怎么不穿衣服?”
易雪逢未着寸缕,抱着膝盖坐在温泉边,抬起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师兄我冷。”
宁虞道:“所以我问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易雪逢指了指三步之外的屏风,讷讷道:“在那挂着,我够不着。”
宁虞眉头皱得更紧了。
易雪逢伸出手扯了扯宁虞的宽袖,小声道:“师兄,我头发……冻水里了。”
宁虞:“……”
宁虞瞥了温泉水一眼,这才发觉那温热的泉水不知何时已经冻成了一层层冰霜,易雪逢长到拖地的长发被结结实实冻上了一半,这才成了这般寸步难行的场景。
宁虞抬手就要去削易雪逢的长发,手一顿突然想起来秋满溪不想他削发的话,这才单手将易雪逢抱住,将手顺着他的长发输送一道灵力。
很快,被冰冻上的水面腾起一股白雾,冰霜融化,将易雪逢的长发解救出来。
易雪逢抱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小声道:“谢谢师兄。”
宁虞道:“睡觉?”
易雪逢点头。
宁虞将一旁的衣服拿过来递给他:“穿上。”
易雪逢忙点头,他怕宁虞久等,随意将衣服套在了身上,将头发垂在背后,湿漉漉地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