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巴黎,天空阴晦,不时的飘着牛毛小雨。他站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身边是打着雨伞来去的异国人,斜斜的雨丝披在他肩上,鼻中沁着凉凉的湿气,他突然就有点孤独。
脑中浮现出心蕾的身影,她在这样的街上,也撑着一把伞,走在一群和自己不太相似的人中间,听着陌生的异国语言,那时,她的心中,会在想谁?
站在街头,他想着那个从不轻易让他看见眼泪的女人,浑然不觉身处雨中。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仿佛从梦中惊醒。抹去额上的雨水,他走到屋檐下,掏出手机,看向液晶荧屏,是他助手的来电。
“老板,”她叫着他,“心蕾把她在巴黎银行的账号销户了,钱打不进去了。”
他举着电话,一句话也没有说,许久,才缓缓的合上了手机。
眼前是银针似的雨丝,落地无声,只沁出凉意。
满眼,氤氲的水润,宁静幽雅的气息,笼罩着这个城市。可这种潮湿和静幽,也分外的容易,滋生孤单,和想念。
他体会到了,今后的他,将陷入另一种孤单的想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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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以后,六月的一天。
夕阳西下。
映染半个城市。
香岛西餐厅内,二楼的落地长窗帘幔半卷。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靠窗坐着,晚霞照进他的眼里,仿佛有流光从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泻出,邻桌的两个女人一直在偷瞄他,他却只是端坐着,眉心微蹙,眼睛望着窗外交错穿梭的车流。
有脚步身传来,余光里,一个轻盈的身影向着他走了过来。
他转过头。
一张素净的有如白梨花般的脸落入他的眼中,眉眼很是生动,只是脸上仿佛少了一点颜色,给人看着,有种清水般不忍触及的浅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他对面落坐。
“陆东霖是怎么养你的,怎么把你养得气色越来越差?”
陈玉翻了他个大白眼:“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再说我又不是小狗,有手有脚的,干吗要别人来养!”
谢丰的眼神很严肃:“你有没有坚持体检?我姑妈说,女人一年至少要体检一次。”
“三月份才查过,商场组织的,我很好,劳你费心!你管好你自己吧。 ”陈玉望着他,“今天怎么了?没人约会,把我这个已婚妇女找出来解闷啊。”
他把手边的一个盒子推向她:“莎莎给你的。我刚从美国回来,她让你有空和她MSN联系。”
陈玉打开盒子,是一盒做工精巧,形状各异的巧克力。抬起头她看谢丰,谢丰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她问我你长胖点没有,我说没有,她就买了这个。”
陈玉盯着巧克力许久,才说:“。。。莎莎,她现在。。还好吗?”
“还是单身,在一家不太知名的杂志社上班。她说有好几个人追她,包括她前夫魏卫,一直想和她复婚。不过她说,她一个也不想要。”
陈玉半天不语。
谢丰看着她:“想吃什么?牛排还是其他?”
他了解她这一刻的心情。自己很幸福,但好友也许将一直孤独,爱是自己来的,不是她抢来的,可她还是会内疚吧。
陈玉终于抬起头,似乎想转换心情:“不想吃肉,来个披萨吧。”
他无语的瞪着她。吃披萨,这个蠢女人!
他忍不住讥讽她:“早知你要吃披萨,我带个烧饼来好了!所以你的脸才和青菜是一个颜色吧?陆东霖是不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