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开口:“皇上。”
“免礼。”
慕锦开门见山地说:“臣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失眠大半个月,皇上脸色有些疲惫,“说。”
片刻,慕锦出来了,又悄然离宫。
送走了慕锦,蓝公公回到皇上身边。
皇上笑了:“澹儿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讲没两句就走。不过,他肯来见朕一面,算他有心了。”
“皇上,臣扶你歇息。”蓝公公上前。
“蓝公公。”皇上忽然问:“澹儿易了容,是不是也跟朕有那么一点像?”
“是的。”蓝公公笑笑:“四皇子骨子里就是皇上您的心性,一模一样。”
“对,一模一样。朕每回见他,就会想起在西埠关和百随交战的情景,朕当时就是澹儿这般年纪。月山啊,真是美极了。”皇上扶住蓝公公,“朕近日在想,要是以后见到月山,她不肯原谅朕……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蓝公公眼泛泪花,“前皇后心善,她早原谅皇上了。”
“不,不。以前我觉得她原谅朕了,但是在月山摔跤的地方摔了一跤,朕知道,她没有。她心善,可也心狠。”皇上说:“但愿,今夜可以睡一个好觉。”
——
“清流。”萧展翻开了另一本奏折。
清流应声:“臣在。”
“什么时辰了?”
“回太子殿下,亥时了。”
灯下,萧展眉目如玉。他一边执笔在奏折上批注,一边问:“皇上的病情有无好转?”
清流回:“御医说,皇上是心病,太思念前皇后了,以致夜晚睡不好,白天睡不着。”
闻言,萧展笔上顿住,“摔在御花园,摔出心病来了。前皇后走多少年了?皇上纳新妃,生龙子,一样没有落下。到了这把年纪,深情又给谁人看。”
清流低首,不敢发话。
萧展执笔写完,又说:“皇家男儿,没有心没有情。皇上把他教诫我们的话给忘了。”
清流静静地听。
萧展合上了奏折,扔到一边,“这些税帐,自己算不清也敢呈上来。”他起身。
清流上前,为萧展披了一件外袍。
萧展走到棋盘前,“从向阳城回来,我心底有一件事。”
清流问:“太子殿下所言何事?”
“倘若四皇子真的在世,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动静?”棋盘陷进了死局,萧展重新执子,也无从下手。“他就甘心将皇位拱手相让?”
“这……”清流迟疑片刻,说:“太子殿下,四皇子也许有自知之明,深知斗不过殿下的才智,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啊。”
萧展将白子把玩在掌心,“母后说,前皇后虽然聪慧,却不喜争斗。得知要和众嫔妃争宠,她索性连皇上也不要了。把皇上气得,连升几位嫔妃。就是因为特殊,皇上才对她另眼相看,惦记了这么多年。”
“那……”清流说:“四皇子遗传了前皇后的性情,才灰溜溜地离宫了。”
萧展没有改变棋局,走出了书房,问:“琢石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歇下了。”太子日理万机,这个太子妃只顾自己吃饭睡觉,清流不禁为太子心疼。
萧展只有一名妃子,李琢石没有后宫之忧,自然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