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毕竟是顾海生对他的一片心,想到这儿,豆腐的心也软下来了。
“那我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他低声说,“我再找个不用出门的事。”
顾海生用力抱住他:“嗯!剩下这七八天,我可以帮你一块儿送!”
豆腐嗤嗤笑起来:“堂堂瀛海总裁,骑着电动车去送盒饭?你想让苏麒他们把我活活打死呀?”
顾海生也笑起来:“谁说骑电动车?我让老傅开着宾利帮我送。”
后来豆腐也暗想,自己死活就是不肯沾顾海生的边,还是因为在年会上受到的刺激,其实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都在依靠他人的关系,同样是找工作,如果是岳龄的阿姨在开花店,和他打这个招呼,他准保二话不说就去了。
就因为开花店的是顾海生的姨,他就死活不肯,他这脑子也……也太死板了点。
想到岳龄,豆腐有了迟疑,他还没打电话过去问候,算算时间,岳龄可能已经痊愈,从医院出来了,这么一来豆腐就更不好跑去问。难道真的让他从头至尾一声不吭?那太不像豆腐以往的为人了。
谁知他正琢磨着,顾海生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祁家,出了事。
那天下班回来,顾海生脸色严峻,仿佛有极坏的事情发生,豆腐一眼就看出来了,慌忙问怎么了。
“祁如川死了。”顾海生说。
豆腐一怔:“祁如川?是祁先生的大哥?突然死的?”
“嗯,自杀。”
“什么!”豆腐叫起来,“好好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还有一个消息,小墨,你镇定点,先别慌。”顾海生把手按在他的肩上,“一同出事的还有温蕴,眼下……正在抢救。”
豆腐手一抖,本来帮顾海生拿着大衣的手一下没拿住,大衣哗啦掉在地上。
他赶紧弯腰拾起大衣,整个人都慌了:“温蕴他怎么了?!”
“是在祁家半山别墅那儿出的事,祁如川从他家的露台上跌下去了,温蕴被他拽着,也一同跌下去,祁家老大当场断气,温蕴……”
顾海生没再说下去。
后来,豆腐才得知了详情。
温蕴和祁如山交往后,一直没离开独眼杰克,这是他提的要求,难得祁如山也答应了,但他也提出要求,希望温蕴从店里搬出来,和他同居。
祁如山的父母起初很不高兴,他们不是嫌温蕴家里穷,而是觉得要交往就认真交往,怎么能一边交往一边在夜店工作?是祁如山说服了他们,他说,顾海生的男友在店里,苏誉的男友也在店里,就连苏云藩都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可见,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在没过多久,祁如山的父母就接纳温蕴,是因为这男孩生得很可爱,说话又一贯讨人喜欢,而且他们也得知顾海生和苏誉资助他的事,明白了温蕴留在店里更多的是为了报恩。
也是因为和祁如山同居,温蕴和祁家人也熟悉起来,大家都很喜欢他,唯独祁如山的哥哥祁如川,十分讨厌温蕴,但他碍着父母的面,不好当面给温蕴难堪。
这期间,祁如山的父亲有段时间身体不适,送去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来,温蕴是医学生,正好在近旁,他是个十分细心的人,日夜相伴,老人的某些症状让温蕴暗中起疑,于是就在饮食上留了心眼。
事实上,祁如山的父亲之所以身体不适,是因为长子这么多年,一直在他的饮食里下毒。
温蕴能识破此事,是因为他悄悄藏起了老人用过的一个杯子,自己偷偷拿去给一个在研究院工作的学长化验。
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温蕴一时间吓得魂不附体,尽管内心充满恐惧,可是人命最大,温蕴最终,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祁如山的父亲。
老人一开始不信,他将一切都交给了长子,往后,也是要立长子为家族继承人的,祁如川有什么必要害他?但温蕴将化验结果拿给他看,祁如山的父亲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又怒又伤心,命人催促正在外地的大儿子即刻回家,当面和温蕴对质。
在阴谋破灭的惊恐和狂怒中,祁如川冲回家,他没有去见父亲,却拿刀胁迫了温蕴。
“他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温蕴,如果温蕴没有住进祁家,他的阴谋就能得逞。”顾海生揉着眉头,哑声道,“我听说,如山求他大哥放过温蕴,还说他这就签署协约,放弃继承权,立即带着温蕴走,从此不碰祁家一分一毫,将所有家产拱手相让……但还是没用。”
豆腐听得困惑:“既然家产本来就是祁如川的,既然本来就是他做继承人,他为什么要下毒?有什么必要?”
顾海生轻轻叹了口气:“大概,仍旧觉得不够稳妥。他巴不得父亲快点死掉,自己立即拿到继承权——大权一日不掌握在手中,他就一日得担心父亲改变心意。只可惜,温蕴做了牺牲品。”
“温蕴现在怎么样?”豆腐颤声问。
“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就算保住……恐怕往后也再难站起来了。”
这话,听得豆腐如五雷轰顶!
当晚他就打电话给小寇,询问温蕴的事,结果发现接电话的小寇,此刻就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