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于寒舟笑着回到家,对阮老爷点了点头,然后拥住了喜极而泣的阮夫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阮老爷也不禁热泪盈眶。
阮夫人更是收不住,抱着女儿,呜咽不止。但是这一回阮老爷没有劝她,妻子担心日久,叫她哭出来也好。端了杯茶,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一点水光落进茶杯中,他笑着。
“我儿终于回来了。”阮夫人紧紧抱着于寒舟,生怕有人将她抢去一般,抱得紧紧的,泪水更是流个不停,重复说着“我儿回来了”。
姨娘们也知道小姐回来了,这两年中,她们也是提心吊胆的。但小姐刚回来,正是跟老爷夫人说话的时候,她们便没有打扰。
“我儿福大命大。”阮夫人终于哭够了,摸着女儿的手臂,又摸了摸女儿的脸,骄傲道:“我儿便是这般机敏伶俐!”
于寒舟便笑道:“是,我聪明极了,而且福大命大。”
两年前,一家人吓得要死,战战兢兢,只觉得脖子上这颗脑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纵然后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可是心里却越来越苦。
阮夫人日夜祷告,期盼女儿能活着回来,但心里觉得这是渺茫的。如今真的跟当初期待的最好结果一样,女儿顺顺利利地回来了,还提前回来了,阮夫人喜悦极了!
一整日,口中念念叨叨,说这说那。说当初的担忧,说曾经的期盼,说老天保佑,翻来覆去地说了许多。于寒舟都听着,时不时笑着应一声。
阮夫人跟阮老爷不一样。阮老爷是男子,见的人、经的事都极多,本来承受能力就强。而阮夫人是后宅妇人,心思细腻又敏感,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极大,于寒舟愿意听她的倾诉。
第二天早上,阮夫人醒来后,先是茫然了一会儿,随即翻了个身,摇动阮老爷的肩膀:“老爷!老爷!我梦到女儿回来了!回来了!”
阮老爷便安慰妻子:“那不是梦,是真的,女儿回来了。”
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四五次,阮夫人才接受了事实,彻底高兴起来,再也没有哭。
“老爷,咱们现在就给舟舟招赘吗?”阮夫人问道,“舟舟十六了,过年就十七了,也该嫁人了。再说,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生,总怕出什么岔子。”
阮老爷便道:“再看看,不急。”
女儿回来了不假,但她在刘宁身边时,颇得用。阮老爷还要看看,刘宁会不会再召她?
一连半个月,太子府里没有传出丝毫消息,阮老爷松了口气。叫过于寒舟,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于寒舟道:“能不露馅儿,还是不要露馅儿吧。我打算出去躲一躲,过上两三年再说。”
阮老爷也怕她再被叫回去。她曾经躲过了两年,不见得以后还能躲得过。心惊胆颤了两年,这种日子阮老爷也过够了,只希望今后都平平稳稳的。因此他道:“好,便回老家去,看看‘父母’,而后出去游历一番。”
当初做驸马的人是阮州,阮州的老家不在京城,他衣锦还乡,是符合情理的。
“临走之前要不要同太子说一声?”于寒舟犹豫道。
阮老爷道:“不说也没什么。”
于寒舟犹豫了下,说道:“殿下待我不薄,我若回去却不同他说一声,感觉不妥。”
阮老爷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他道:“那你便去吧,自己小心。”
“我不见他。”于寒舟笑道。
是因为刘宁待她不薄,临走之前还允了承诺,所以于寒舟觉得不能不打招呼就走。
但是真的再见他一面,于寒舟没那个胆子。
她挑了一个刘宁不在府里的时候,去了太子府。下人们见了她,都很恭敬:“阮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