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冷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并未停留,便落在于寒舟的身上。
目光软了软,眼底有痛苦和挣扎在翻滚。
他想张口对她说,昨天晚上,她在他的锁骨上啃了一口。只要她扒开假货的衣领,就能知道谁才是真的。但是他又不敢开口,他怕他说了,她弄明白谁才是真的,会被假货灭口。
他不能让她冒这么大的危险。
他看着她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心中绞痛不已。他不禁想起被俘时,假货让人抓他,她也让人抓他,而府里的守卫、下人都看待敌人似的看待他。
可他明明是真的啊!
好像整个世界都颠倒了。真假颠倒,黑白颠倒,是非颠倒。
他明明是宁王,却被当成假冒的抓起来。而那个假货,却搂着他的王妃,好不亲密。
高纬现在就是后悔。无比后悔,居然没能早早发觉钟三郎的狼子野心,以至于带来今日的灾祸!
“你说不说?”钟三郎催促道。
高纬终于将视线从于寒舟身上移开,看向自己的替身。他原本是个老实忠诚的人,高纬自认没有看错人,也因此没有用毒药控制他。
现在他很后悔,后悔自己高傲自负,以至于如今真假颠倒,黑白不分,被迫到如此地步。
“你要杀便杀。”他冷冷道。
他不信自己说出来,钟三郎就会饶他性命。既如此,倒不如不说。
他绝不会让宁王府真正的底牌落入这等叛逆之人的手里。
如今,他只恨自己没有留下一点血脉,宁王府一脉便绝在了他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微微一动,落在于寒舟的腹部,眼底燃起一点希冀。他时时耕耘,不知此处可有发芽的痕迹?
钟三郎被他绝了子嗣,此生都不会有子嗣。如果王妃怀了他的孩子,纵然钟三郎不会喜欢,却也不得不善待他,养育他长大。
钟三郎看着坐在椅子上,被绑缚住手脚的男人,明明狼狈不堪,却仍旧不掩风采。
他的眼底涌出了嫉妒之意。不再逼问,直接站起来,要挥掌解决他的性命。
“等等。”于寒舟却阻拦道,面对钟三郎看过来的眼神,她微微笑道:“就这样杀了他,不会太便宜他了吗?”
钟三郎一怔,缓缓收回手:“你的意思是?”
“告诉他真相。”于寒舟笑道。
钟三郎虽然讶异她居然如此大胆,但很快就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一直心有不甘,嫉妒高纬能够正大光明地跟她在一起。而如今他虽然跟她在一起了,可是没有人知道,别人都以为是“宁王”跟她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钟三郎。
他很快收回手,环住于寒舟的腰,在高纬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高纬惊疑不定的眼神,他缓缓笑了:“王爷不如猜一猜,接下来我要说什么?”
于寒舟却拿过瓷瓶,倒出一粒解药,问钟三郎:“这是解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