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说出自己的分析:“你现在声名远扬,交际广泛,如今有了切实的名单,若是求对了人,就能把她们救出去,是不是?”
于寒舟便觉得,他大概是太闲了,闲得无聊,来消遣她。
别人来见她,要么是谈一谈风花雪月,要么是聊一聊人生苦闷,哪个像他一样,不是演戏就是挑事。
她不说话,李光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你想没想过,救出她们后,如何安置她们?”他开始一样样数起来,“使她们住在哪里?日常以何为生?你有那么多银两吗?鸨母会允你做这些事吗?你就不怕把自己也带累进去?”
于寒舟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副要在她面前显摆显摆的样子,便走到他对面坐下:“公子有何指教?”
李光便高兴了,嘴角扬了起来,眼底带了狎戏:“求我。你求我,我就帮你。”
他登进于寒舟的房门,已经数次了,还不曾一亲芳泽。只有一次捉到她的指尖,还被她很快抽了回去。
从前还没觉得什么,他并非是急色的人,然而现在她挑起了他的兴致,他便想得多了些。
他想让她侍奉他。软下身段,好生侍奉他。
于寒舟一指门口:“好走不送。”
李光被她拒绝,面上有些挂不住,笑意淡了几分:“你救人的心可不够真诚。”
“分明是公子帮人的心不够真诚。”于寒舟说道。
分明是他张狂,想占她的便宜。且不说占了她的便宜后,他会不会帮她。总之她不肯为了救人,就把自己搭进去。
李光就有点恼了,说道:“我是给你机会,你别不把握!”
他是谁?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是万万人之上!
把她的家人救出来,好生安置,并不费什么力气。她难道还能找得到更好的人?
再说了,他曾经是落魄书生的时候,她待他很好的!怎么如今,反倒对他不假辞色?
难道就因为骗了她吗?李光苦恼地想。
“公子请回吧。”于寒舟淡淡道。
李光不甘心。他来这里,本想着一亲芳泽,同她共坠温柔乡。现在连她的小手都没摸到,小嘴也没亲到,他如何甘心回去?
他一边爱她硬骨头,一边又气她不识趣,好不懊恼地离开了。
离开之后,他心里想着,她既不肯求他,那就谁都不要求!他会吩咐下去,看牢了吕家的罪妇,不论谁来捞人,一律不准放!
他非得叫她求他不可!
在家中苦思数日的闵修然,这一日终于想破一个点,自榻上蹦起来,一抚掌心:“不对,她说得不对!”
他的眼球上爬满了多日不曾安睡而生出的血丝,然而神情振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不对!他当得起吗?!”
比如说,一人欠下巨额债务,他还不出,难道不应该让他的家人一起还吗?
再比如说,一人贪墨百万军饷,致使边关子弟挨饿受冻,边关子弟何其无辜,何其辛苦?凭什么不重重责罚!
他想通了这个,就再也待不住了,立刻洗脸梳头换衣服,往怡香院去了。
然而这回,他却在院子里见到了颇为狼狈的于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