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时半会出不来。”宝儿停顿一瞬,不大自然地说道:“因为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过来后,就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其他人都不准进去。
这一两个时辰内,他只让宝儿送过一次南州的芙蓉玉脂。
那芙蓉玉脂也算是宫里稀罕的闺中之物,早在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之日,皇后娘娘就令人备下几盒。
只不过,一直被搁置着,没有派上用场。
今晚,太子殿下让人去取了新的芙蓉玉脂来,要做何用处,大家也自是不好过问的。
宝儿本来是怕看到不该看的,进去后,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垂目盯路,但进去后,发现没必要。
他犹记得,他将玉脂送入殿内时,并未只见到太子背枕壁面,背朝着他,惬意地半阖眼。
太子泡在温热的池水里,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垂落于身侧。太子的手臂在微微地摇荡着,但大半都被池水浸没,池面的波浪晃动不休,很是剧烈,因而,他看不真切。
期间,太子还对他说,让他将玉脂放下。
除了呼吸重些,声音沙哑了些,宝儿不觉得太子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劲的是,凭空消失的太子妃。
浴殿内,除了池水里原有的茵墀香味之外,还有一股子檀膻味。池面上,除了偶尔冒出的小泡泡和缓缓流动的花瓣外,并无异常。
宝儿今年也才十五岁。他打小便入东宫当内侍。东宫的总管待他很好,没让他接触过阴暗面,他也不大懂闺中的事。
出来后,他就一直纳闷,浴殿也没其余可以藏身的地方,不知太子妃为何无故消失。
总不可能被太子殿下给吃了。
宝儿琢磨不透,便收回心神,对阿月道:“你把衣饰放下吧,等太子妃出来了,我会替你转交给她的。”
这时,里面有一阵属于女子的细吟声出来。声音似是被压抑住,飘入黑夜里,即是遽然消弭,仿佛只是幻听。
门口的两个人皆是愣神。
宝儿反应过来后,心里不住地惊叹,听这声音,太子妃没消失吗?
难道她是藏到了水池里?
她不会觉得闷吗?
再想起太子不住摇晃的臂膀,宝儿还是没明白,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月的脸却是红了一圈。
她多看了浴殿紧闭的大门一眼,将衣饰递交到宝儿手上后,再不敢说话。
*
御书房内,五皇子仍是跪立着,绛紫色的衣袍垂散在身侧。
皇帝得知五皇子与白理教相互勾结,意图陷害太子后,气得不轻,当然也无瑕再去追究万民书的真假,而是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五皇子身上。
自从太子离开后,皇帝将五皇子留了下来,直到几个时辰过去,都没有让五皇子走。
平日里,不易动怒的帝王,将笔洗砸到了地面上,哐啷的重响,惊得书房内外数人,都纷纷垂下头,不敢提一句话。
“孽障,你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那白理教乃是孽党,你怎么能同孽党勾结?”皇帝大手拍在书案上,勃然冷喝:“直到现在,证据确凿,你都不肯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