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残骸,再也拼不回一个人形,地下的头颅昭示着他们僧人的身份。
“怎么回事,我们与他照面,却不出手,反而杀了这些和尚?”赵媛疑惑。
树生想了想道:“禅意宗并未参与当年之事,而且这些和尚一个个的都自持身份,不肯妄开杀戒,如今那少年竟然瞬间便将之击杀,此子不凡,师妹,们先退出去在打探。”
赵媛面上不甘心,却也只能点头。
赦生童子并未追击,他早就功法大成了,只不过……又有谁知道呢?
不过……赦生童子侧耳倾听,还有一个僧者不曾进入围廊山,是个修为精纯的僧者。
他等着猎物上钩,并且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实自己人类的身份,哪怕是被人厌恶的人类,不然,冒然的让人认出是魔族,对以后行事并无好处。
几道雷霆闪过,赦生童子在围廊山的山壁上留下几句话:“吾,赦生童子,以杀洗业。”
螣邪郎回来时看到这句话,不由的哈哈大笑,拉着自家弟弟的手说道:“赦生啊,你腹黑了、你腹黑了,不愧是本大爷的弟弟,哈哈,以杀洗业,让他们猜去吧、头疼去吧,哈哈。”
围廊山之事,大越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就在帝都旁边,虽然隔着上百里,但加上他派去的供奉也折了一个,所以皇帝陛下近来很焦躁。
与皇帝陛下的焦躁不同,李慈华觉得有点烦。
穆晚歌最近常常过来找事,弄的他原本就忙变的更加没空,得空想回去一趟都不成。
“晚歌,我半个月都没回家了,今日必须的得回去一趟,不然看不到阿和与阿秐我不放心。”李慈华不敢说李清和会发飙,只能说的委婉点。
穆晚歌闻言眼色阴了阴,又自觉实在没必要跟个孩子计较,正打算离开,却听皇帝的心腹太监苏公公前来传唤李慈华到御书房说话。
两人疑惑之余,也就各自领命各自散了。
皇帝找来李慈华,是因为苏公公提起过,李慈华就住在东郊,所以先让他回去看看,东郊附近有没有什么影响。
李慈华应下,立刻就回去了,干脆的让皇帝诧异。
“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一去,有可能是送死?”皇帝低声说道。
“这个,臣弟是不知道了,不过臣弟倒是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于他而言,他儿子的心情比他自己的安全更重要!”穆晚歌走了进来,很是郁闷的接过话说道。
皇帝闻言笑了:“七弟啊,你这口气很容易让朕以为你是在吃错哦~”
穆晚歌挑了挑眉,不答话,自顾自的在一边喝茶。
皇帝微笑不语,这个弟弟出生时他正好继位,因此可以说是自幼当作儿子来养,多了些宠爱,也就由着他去了。
而此时的楼月宗也不如表面平静。
楼承歌看着眼前的少年,模样俊美精致,只是肤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这便是楼承歌的儿子,楼映臣。
作为楼月宗最出色的天才,楼映臣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十八岁就筑基了,他比楼映月还小两岁,今年不过十九,但是他年幼时曾经被人谋害,因此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楼承歌轻易不许他离开楼月宗。
而现在,楼承歌看着发病的楼映臣,心下痛苦之余,却也恨透了当年的主谋,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楼家人的影子,导致这些年楼月宗与楼家越发的貌合神离,早已不如当年那样亲密和谐了。
楼映臣每每发病,便是浑身如同虫噬,浑身无力,真元也会被体内的絮乱的真气隔阻无法调动,不论是什么药吃了都没有效果,那种从骨髓中渗透出的刺痛与血脉中的咬噬交杂在一起,让人恨不得削肉挖骨,就此死去。
每到此时便是他最无力最脆弱的时候,只能闷哼的忍耐,让一边守着的楼承歌好不难受。当年便是因为他中计,才导致自己儿子差点死去,虽然救活了,但是却也落下如次隐疾,并且这些年,他搜集无数灵药,却也依旧没有效果,而这两年他又得知……
得知楼映臣伤到器脏根本,虽然身体无碍,但是注定日后无嗣,心里痛苦之余,不免又有些凄凉之意。
他这一生,为了楼月宗而活,两百年来,只得这一子,最后落得妻死、子伤、绝嗣的下场,有时连他自己都不免怀疑,这些年所作所为,为了楼家,为了楼月宗,值得牺牲至此么?
楼家五房到他这一脉,已经差不多断绝了,他也不求日后楼映臣为楼家五房延下血脉,他只求他的儿子能够脱离这种痛苦。
“臣哥儿……”楼承歌在一边看着,一边眼眶涩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连想要以真气梳理楼映臣体内那股乱窜的真气都办不到,不论他以什么方式将真气灌入,不论是用何种温和的方法,都会被楼映臣体内的真气乱流反震出来,他堂堂培源期的修士,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这种认知让他很是挫败。
离开密室,到了地面上,楼承歌让人唤来七剑长老之一的,长剑言一。
“掌门有何示下?”长剑言一的年纪可比楼承歌要大得多,而且修为也在楼承歌之上,乃是楼月宗太上长老,不过因为上面还有太掌门压制,所以七剑长老还是很老实的。
“最近围廊山那边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楼承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