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随从正在喝骂,穆良驹却笑道:“小姑娘你也懂得相马吗?”
上官飞凤道:“相马我是不懂的,但这样神气的白马我从未见过,还有这副银鞍……”作出不胜羡慕的样子,说着、说着,就伸手去摸那两匹白马。
穆良驹笑道:“你要穿金戴银那也容易,跟我……小心马儿踢你!”话犹来了,一匹马已经扬起后蹄。上官飞凤连忙跑开,伸伸舌头说道:“你这匹马好凶,我可不敢惹它们了。”
穆良驹本想和她调笑的,但一想这个姿色平常的女子假如真的为了想穿金戴银跟他的话,那不是自找麻烦?也就不敢胡乱风言,由得她去了。
出了旅店,卫天元道:“适才你捣什么鬼?”
上官飞凤道:“也没什么,不过在两匹马的身上也做了一点手脚。大约一个时辰过后,这两匹口外名驹就会倒地不起,变成半死不活的病马了。”
卫天元笑道:“你这手段可是真绝,一个时辰过后,那位穆大少爷是正在乘着马车的,马倒人翻,大少爷要变作滚地葫芦了。他变了滚地葫芦,恐怕还莫明所以呢。”
上官飞凤道:“你不是讨厌他像冤鬼一样跟着咱们吗;这么一来,他即使还是冤魂不散,这两天咱们总可以摆脱他了。”
卫天元道:“但只可惜了那两匹名驹,”
上官飞风道:“那两匹马也不会死的,不过要过了三天,才能慢慢复原。咦,你怎的又皱起眉头来了,在想什么心事?”
卫天元道:“马不打紧,我问你,孟仲强急着去请大夫,病人不问可知,当然是凌玉燕了,是不是你在凌玉燕的身上也做了手脚。”
上官飞凤道:“你料得一点不错,我对待她就好像对待那两匹马一样。”
卫天元吃了一惊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上官飞凤笑道:“你放心,那两匹马我都舍不得弄死,怎能弄死她呢。不过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比那两匹马所受的还轻。”
卫天元道:“究竟是什么惩罚?”
上官飞凤道:“我把她弄得熟睡之后,给她喂了一颗泻药。
我这泻药是家传秘方制炼的,纵有名医医治,她也得大泻三天。“
卫天元不觉失笑,说道:“你真缺德。这么一来,那位凌姑娘受的苦先且不说,孟仲强可也要给你害惨了。凌玉燕大泻三天,当然是由他服侍的了,嘿、嘿,这份苦差事……”
上官飞凤忽地笑道:“我说你是傻瓜,你果真是傻瓜!”
卫天元道:“我说错了什么?”
上官飞凤笑道:“我给孟仲强的是优差,你怎么说是苦差呢?
你想想,若不是我喂凌玉燕一颗泻药,他能够有这样的好机会亲近意中人?而且他这样不避污秽去服侍凌玉燕,凌玉燕也只有更感激他的。“
卫天元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却不说话。
“咦,你笑得这样古怪,在想什么?”上官飞凤望着他的眼睛问道。
卫天元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那次中毒昏迷的事情。”
上官飞凤怔了一怔,说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件事情?”
卫天元笑道:“我在古庙中昏迷的那几天,想必你也曾不避污秽,服侍过我?”
上官飞凤满脸通红,啐了一口,说道:“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不怕别人掩鼻么?”
南下之初,他们孤男寡女同行,还是有些拘束的。此时已订鸳盟,自是可以略脱形骸的。两人一路谈谈笑笑,第三天中午时候,到了扬州。
扬州有“绿扬城廓”之称,路旁遍栽杨柳,城在长江边,有滚滚东流之水;隋炀帝修筑的运河仍在通航无阻,运河且沿城而过;城西是叠翠岗,城北是观音山和瘦西湖。丘陵起伏,远远望去,一片花树葱笼。
上官飞凤赞道:“春风十里扬州路。唐人名句,果不欺我。
怪不得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梦想,能够,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