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沉默下来,没接话。
陆闲庭终于知道季远洲想的什么,松口气抿了口茶,淡淡道:“你爷爷检查还没做完?”
季远洲像是才恍然,“我都忘了,就先这么一说,奶奶您好好休息,我改天来看您。”
门开了又关,病房里安静下来。
老太太看了眼窗外,缓缓道:“远洲也长大了,这段话是滴水不漏。”
“奶奶。”陆闲庭轻轻叫了一声,“远洲他。。。。。。”
老太太打断他,“我房间床头柜里有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对玉镯,当年没给你妈妈,现在你拿去给她吧。”
陆闲庭神色一凝,慢慢坐直了身子。
“行了。”老太太赶人:“你去忙吧。不用带她来见我,我们注定是相互喜欢不起来的,见多了没意思。这道理对谁都一样。”
萍姨看着陆闲庭出去,回头道:“老太太?”
老太太神色里带点怅惘,“不喜欢的放下,不想见的就不见,否则都是跟自己过不去,我用了一辈子才明白。”
萍姨点头,“是,您放宽心。”
“我和季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处长大的,约好了要做儿女亲家,可惜到闲庭这一代也都是男孩。”老太太回忆道:“她和我一样,婚姻都不算顺遂,只是她福气好,早早就去了。”
“话不能这样说。”萍姨扶着老太太躺下来,又压了压被角,“陆先生孝顺,您还有的是福气。”
“这么说也没错。”老太太闭上眼,“我睡会,谁都不见。”
萍姨应了一声,悄悄退出去。
季远洲还在走廊,挺颓的样子,陆闲庭走过去坐他旁边。
两人就这么静了半晌,陆闲庭问:“你爷爷身体到底怎么样?”
季远洲把了下眉心,“不太好。”
陆闲庭点点头,“刚才那事你爷爷知不知道?”
“知道。”季远洲拉长了尾调,“这老头什么都知道,他是老狐狸,什么都算的好好的。多厉害一样。”他说着笑笑,“就是算不到自己还有多少日子。”
他顿了一下,又换了个惆怅的语调:“以后我们也是老狐狸。”
陆闲庭没说话,拍了拍他肩膀起身,被季远洲叫住。
“庭哥。”他说,“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姐姐吗?”
陆闲庭挑了下眉,“你觉得呢?”
季远洲:“。。。。。。当我没问。”
陆闲庭点点头,“不过有段时间看你就烦,倒是因为她。”
他说完往外走,季远洲在后面问他去哪,他跟没听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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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那天下班早,从手术室出来外面还是夕阳漫天,手机上有陆闲庭的消息,说在停车场等她。
九九笑笑,换衣服下楼,一眼就看到他那辆扎眼的保时捷。
她自个儿开了车门坐上副驾,把包扔到后座,陆闲庭心情很好的样子,车里放着杨千嬅的《花好月圆夜》。
九九问:“你就不怕我很晚下班吗?”
陆闲庭摇上车窗,看她一眼,“不怕。”他说着递过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看看。”
车已经从辅道平稳驶上大路,九九一边问“什么”一边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对玉镯,成色很好,看着有些年代。
她转头,疑惑的看向陆闲庭。
“奶奶让给你的。”陆闲庭说,“传家宝。”他笑笑,“拿了就是我的人了。”
看九九讷讷的没反应,陆闲庭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怎么,傻了?”
九九眨了眨眼睛,还是问:“你奶奶不是想让我离开临床?”
陆闲庭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