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孩子跑了……”我没好气地回答。
秦老歪脸上的肉直蹦,他突然附身捡起了那枚银针,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你……你把镇魂针拔了?”
“这叫镇魂针?拔了怎么样?”
秦老歪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完了……完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动吗?”
“废话,他自己在里面乱动,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好奇打开看看。”
“什么?你是说他自己动了?”秦老歪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要不我才懒得动你的破玩意。”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封着镇魂针呢啊……”秦老歪蹲下身,去翻那个包袱。
“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我追问道。
“我……挖来的。有人收婴儿的尸骨,一副骨架给五万,成色好的头骨给十五万……”
果然如我所料,秦老歪果然是想贩卖婴骨,只是我不明白这死婴怎么会活过来的?
☆、第三章 鬼剥皮
秦老歪说到这里瞥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是干那一行的,听说婴骨能卖那么多钱,就动了心……”
我冷哼了一声:“说重点,这玩意从哪刨出来的?”
“镇关南门外十五里,鹤壁山里,有一片野坟,那里埋的大多数都是婴儿,我们管那里叫婴骨坟场。”
我一愣:“埋的都是婴儿?哪有那么多死了的婴儿?”
“怎么没有?婴骨坟场存在至少有几十年了,你不关心这些当然不知道。几十年前很多家庭过的贫困潦倒、缺吃少穿,有些家里的孩子很小就夭折了,于是就都埋到了那里。而前些年因为重男轻女的原因,很多刚出生的女婴儿也……”
我点点头,他说的这个倒是事实。我们这地方比较落后,前些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很多家里生了女娃,就一狠心有的卖掉了,有的就狠心送人了,还有更残忍的干脆就直接处理了,对外就说夭折了。
秦老歪接着说道:“而这几年,很多未婚的,甚至是未成年的少女偷尝禁果,处理不当生下的孩子,大多数也……埋在了那里。婴骨坟场在圈子里很有名,咱们周边的很多地方也都知道婴骨坟场。相传那里有高人做过法事,只要把婴儿尸骨埋在那里,魂魄能够早日往生转世。所以那里的婴骨越来越多,我也是财迷心窍,就约了两个同伴去挖……”
我听着听着又来气了:“麻痹的,你挖就挖呗,拎我这来干嘛?”
秦老歪突然脸色一变,脸上突然惊恐万状。
这神情把我也吓了一跳,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要知道秦老歪干了半辈子挖坟盗墓,什么诡异的事情没经历过,还有什么事能把他吓成这样。
秦老歪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买家说了,如果发现有尸身不腐的婴儿尸骨,他再出两倍的价钱收。我干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懂点。这种尸身不腐的婴儿,一般都是枉死的,本身带有极大的怨气。这种怨气如果得不到平息,会越聚越多,魂魄最终会变成厉鬼。如果有高人在尸身的头上扎了镇魂针,才能封住了魂魄在婴儿体内。”
我追问道:“那是谁给他们扎的镇魂针,那个买家买这种婴儿又要干什么?”
秦老歪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和同伴刚挖了两个婴骨坟,就出现了头扎银针的婴儿尸体。果然是尸首不腐,但是他们的身体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为了钱财,我们就把尸体挖了出来,准备卖给那个人。”
“禽兽,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我啐了一口。
秦老歪头一低,又说道:“我们知道干这事有损阴德,挖了几具婴儿白骨和这个尸体就准备往回走。但是我们走在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但是我们回头又找不到人。我们就发足狂奔,跑出去很远,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惨叫……”
秦老歪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缓了语速。窗外一道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阴晴不定,脸上的肉又在急剧地跳动,嘴唇和胳膊开始哆嗦起来。
我看他实在紧张,便倒了杯水给他。他接过水杯,水杯也抖个不停,里面的水溢出来,洒了一地。
“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回头才发现,那两个同伴并没有跟过来。我仗着胆子跑回去,发现他们一前一后躺在了地上。胸腹已经被剥开,里面的东西都没了,就剩下了一副皮囊。另外……他们的下身,也被生生拔了去,只剩下了个血洞……”
虽然是白天,但是我听了却感到浑身发冷,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有人下手那么快?
“那你怎么还活着呢?如果你们是一起去的,鬼魂报复,没理由单单放过你啊?”我问道。
秦老歪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跑在了前面,也许是因为……因为我抱着这个包袱……我跑到了镇里,突然想起来你爷爷会摸鬼骨。摸鬼骨能够摸出前生今世,还能安魂顺魄。也许你跟你爷爷学会了,我就来到你这里,想让你安抚一下这孩子的魂魄。后来……我也是怕被鬼魂报复,就把那包袱留在你这里了……”
“卧槽,你个畜生……”我气的挥拳又给了秦老歪一下,他刚刚止血的鼻子再一次绽放起来。
这一次,秦老歪没有喊疼,也没躲避,继续说道:“那孩子扎了镇魂针,你如果不动,应该是没事的。我原想第二天把那个买家找来把他收走的。”
“卧槽,都闹出人命了,你还想着赚钱?”我骂道。
秦老歪脸一红,问道:“刘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仔细讲讲。”
我点点头,把昨晚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你被抓伤了,抓在哪?”秦老歪急问道。
“都特么是你害的。”我把袖子一挽,露出左手腕上的那伤。那红肿高起的地方似乎更明显了,里面游走的那道黑线也愈加清晰。而我的手掌惨白,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