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不讲理,只让阿酉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当场暴走起来,好容易才是按捺住了脾气,没办法只能是没好气地说:”我是文成侯何金宝家下人!“
近几年何金宝虽然已经是淡出朝廷,辞官在家,但他毕竟是跟着司马子夏一同打天下的老臣,当年攻破合谷关那一场漂亮的战役至今还有人津津念叨,威名尚在
听到何金宝的大名,那两个士兵才是收敛了态度,只管一五一十地把这事情缘由跟阿酉讲了。
那孙家少爷虽然是要比阿酉他们早一步起身,但他们也是因为遭遇到了战事,不得不止步停留在京城咫尺之遥。
孙家少爷也是到了府兵营地,说好听一些是来襄助,说直白一些就是来避难的,这些少爷公子哥的,根本就是派不了太大的用途。孙家少爷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只乖乖地躲在分给他的帐篷里面,除了一日无数地让下人出来探问消息,基本也是龟缩不会出来。
只不过这一天,府兵战事不利吃了大亏,节节败退,孙家少爷也是有了些惧意,又是被手下人一拾掇,就是想着趁着天黑逃出军营,免得被府兵连累了去。
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走,却刚好看到阿酉送丁慧心过来,孙家少爷还不死心,只让人拿钱收买了那两个大兵,只把丁慧心说成孙家的逃奴。
那时候大周基本还没什么女大夫,尤其是丁慧心这样的小丫头,与其说她是大夫,看着倒是哪家小丫鬟更是可信一些,而且这种时候,府兵们也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验证孙少爷话的真伪,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这么让孙家把人给劫走,匆匆离开了。
这一番话只听得阿酉怒火中烧,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赶紧往那些大兵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其实那时候何金宝也是在这军营中,正是跟人商量反攻之事,差不多是跟阿酉前后脚离开的,只不过无论是何金宝调动府兵,还是郭无言刺杀大臣,都是秘密见不得光的,除开几个特地的人,没旁人知道,所以阿酉也是完全不知道他几乎是与何金宝擦肩而过。
疾行了好一阵,阿酉才是发现了孙家马车,大约是怕碰上战乱,他们没走大道,小心地在山林丛中穿梭,也并没有走出太远,只不过就是让阿酉花费了许多时间来确定行踪。
好不容易才是找到人,阿酉反而没了之前的焦急,静静地跟了后头细心观察着,仿佛就如同一只望见猎物的野狼,冷静自持,又带着嗜血得狂热,寻着那最合适的捕猎时机。
到七八点钟的时候,天已经是大黑,这边城郊又多是连绵山脉,虽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但是在这样的黑夜走起来也是相当的危险,孙少爷就算是再坚持,马车也是走不动,只能是停了下来”准备过夜。
这一群人大约都是没什么露宿经验的人,只是随便寻了一处平坦的地,就是收拾柴火点起了篝火,丁慧心也是下了车,大约是之前挣扎得厉害,这会是被反绑了双手,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是没有放开。
阿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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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爷还拿了干粮硬是往丁慧心嘴里塞,却是被丁慧心啐了一口,孙少爷大怒一脚就是把丁慧心踹倒在地,骂骂咧咧地喊着:“你这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真惹恼了我,老子一刀捅了你!”
丁慧心艰难地坐起了身,面无表情地说:“我丁家有家训,凡丁家子女从不许轻生,我无论怎么都不会自己寻死,只是你最好是折了我双手双脚这么捆着我一辈子,无论是爬还是滚,我都是要跑,绝对不会甘心留在你身边的!”
这一番决绝的话说下来,丁慧心没有半分的犹豫,只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听得孙少爷很有几分胆寒,也不敢再对着丁慧心,只能是悻悻地拿了根树枝挑着篝火,一阵明灭。
趁着这一会功夫,阿酉也是抓紧时间休息,他重伤初愈,体力也还是没有恢复,这一路跑过来,只让他气喘不匀,眼前都已经有些发黑。
阿酉只有孤身一人,而孙少爷这边却是有家丁七人,正面碰上大约不是对手,阿酉算计了一番,只小心地把怀里面的短剑抽了出来,仔细擦拭了起来,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折腾这么一天,那些人也都是累了,也没多说话,吃过干粮就是围成一圈各自睡去了。
阿酉却是不由地坐直了身体,果然没一会。就是有个家丁起来方便,被旁边一个踹了一脚,骂一声:“滚一点,别是臭到我们。”
那人呵呵一笑,就是往边上走去。那瑰话的人似乎也是有了些尿意,咕噜一声,翻身起来,也是跟了过来。
这一下是两个么?
阿酉默默地说了一声,握紧短剑,悄悄地潜了过来。
对于这山林的夜晚来说,这篝火实在是太过于明亮耀眼,一时间也是让人有些不大适应,那后来跟过来的家丁,只觉得这林子里黑的很,很难辨清,只不住地揉着眼睛,这一分神,却是突然发觉刚还走在他前面那人突然地不见了,也没在意,只咕哝着:“那笨蛋该不会摔到下面去了吧?”
再往前走几步,忽然觉得脚下一颠簸,似乎是踩上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正想低头查看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贴着划过,然后是漫天喷薄的血雾,异常的艳丽。
一下解决两个人,阿酉也没见太多的喜悦,只默默地在心里面故着,还有五个。
都过去半个点钟,都是没见那两个起夜的人回来,孙少爷这边也是有些奇怪,这时候却是听到一阵虚弱的呻吟声,有个低哑的声音说:“我的脚,哎哟,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