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之情由心而生,岂能是誓言能控制的住的?不,她不想与他分离,不想!但,又有什么办法?他是皇帝,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的!
想到这里,泪像是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地淌了下来。她的表情不再木然,脸皱成了一团儿,捂着嘴伤心绝望地哭了起来。
“允贤,我,我也不想…”上前,朱祁镇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谭允贤双臂与他相抱,发泄般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背,哭着喊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祁镇。
这一幕,恰好被走出庭门的朱见深看到了。他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发泄一般,歇斯底里地喊道:“父皇,请您务必以江山社稷为重!”
谭刚心痛地喊“贤儿,你要懂事啊贤儿,爹爹知道你们情深义重,难以割舍。可是,你和陛下注定是有缘无分的!这都是命啊贤儿…”
“是啊,陛下,您不能为儿女之情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啊!”
任是身后的人如何喊,院子中央的那两个相拥而泣的苦命鸳鸯,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他们不愿意出来,外人也进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钱皇后是好人不假,善良温婉,贤德端庄,但是,这世上不是只要是好人都会让人百分百地喜欢。好人,也有可能做坏事,做出让人嫌弃的事情。
☆、第七章 两难
虽已到了深秋,距离冬的脚步越来越近。然而,隅中时的阳光依然强烈,温度也相较早晨和傍晚要高许多。西塘地处四季如春的江南,深秋,也就老天爷敷衍一下的季节而已。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相拥的有情人身上,像是在他们身上度了一层金。
“父皇!您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做皇后吗?”朱见深大喊道。
这个女人,而不是贤姨…傻子都能听得出他话中充满的敌意。
此时,在偏庭中与朱祁镇议事的几个人,谭刚,李贤,王翱也都随着朱祁镇的身后,跟着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相拥的人。朱见深的一句“这女人”听得李贤,王翱蹙起了眉头。
谭刚觉得整颗心,像是被扔进了冰窟中冻结了。他紧紧蹙着浓黑的眉峰,深深地看了一眼朱见深,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好容易,她和陛下之间的阻碍不在了。可是…如今,却又蹦出了个朱见深!谭允贤这孩子的命怎么就…
难道,老天爷就见不得她幸福吗?
皇帝陛下呢?贵为天子统领天下,看似富有四海,呼风唤雨风光无限,可又有谁能知道这背后的辛酸苦楚?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竟连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这点儿最为简单的愿望都难以达成…
想到这里,谭刚不忍心再想下去,也不忍心看着院中这对儿历经磨难,好容易相聚却又不得不分开的苦命人,索性地背过身唉声叹气。
站在厨房门口的丁香见此情景,眉头一蹙,过去一把将朱见深拽到了身边,白了他一眼道:“我的小爷,你有点眼力见儿好不好!看看,人家现在眼睛里哪里还有你?你过去干嘛,不是存心讨人嫌?”
“可是,可是这女人她…”朱见深转身伸着食指,指着与父亲相拥的谭允贤,眼底似是罩上了寒冰,话语中充满着不加丝毫掩饰的敌意。
还未等他将后面难听的话说出口,话语权就被丁香霸道地抢了过来。她狠狠地白了一眼朱见深道;“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她是你贤姨你不认识了吗?亏得你小时候,允贤那么疼你,你竟还骂她!”
“我,我…她不是,不是郕王的女人嘛?”朱见深冷冷地问道。
两个字 “不是!”丁香说得果断干脆。须臾,她说了句:“别混吣,她是你的贤姨,更是你父皇唯一钟情的女人!”
唯一钟情的女人?朱见深紧蹙浓眉,抬起一只手挠着头,艰难地消化着丁香说的这句话。忽地,他想起了今早所发生的一切。
是啊,她的确是父皇最钟情的女人!母后不也说,‘这么多年来陛下一直思念着她吗?’父皇和贤姨是有情的。那么,我母后呢?十多年了,父皇放着后宫妃嫔不行雨露均占,却独独宠爱母后一个人。尤其在母后病重期间,父皇甚至衣不解带,日以继夜地在坤宁宫亲自照顾母亲,体贴入微,即使是平常百姓家的丈夫,也未必做得到。
既然,父皇对母后的感情也那么好,为什么母后去世还不到一年,父皇就放下朝政,以微服私访的名义,出宫来找贤姨?难道…
没有心机的小孩子,一向都是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不懂什么叫隐藏内心。朱见深将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地问了出来。他蹙眉:“丁香姑姑,那我母后呢,父皇喜欢过我母后吗?”
“没有!你母后于万岁爷来说,只是皇后和表姐而已!唯有谭允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