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容没有应他这句话,仿佛应了就意味着什么:“你要回食为天吗,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着。”
叶从容沉下了脸,司味千的冷漠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为什么你回来后不来找我?”
司味千眯起了眼,眼神渐冷:“找你?为什么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
“我们过去不是很好吗?苏夜的事是我没能做好,亏欠了你,可现在这些阻碍都不在了,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难道你心里想着纪雍?”
“这和纪雍有什么关系?”
“他把你当成什么,你看不明白?”
提及纪雍,司味千无名火起:“我与你,在你挖我婴胎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与他人无关,休要来跟我讲纪雍的事!我不杀你,是我不想把司家拖入与天地门的仇恨之中,如果我还是孓然一身,我早就与你拼命了!”
叶从容沉默了,温润的眼眸变得凌厉,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关系。”司味千拂袖起身,走向门口。
“我什么时候挖你婴胎了?”叶从容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司味千愕然驻足:“你说什么?”
叶从容表情冷硬:“你人在天地门,我没能护你周全,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会说是我挖你婴胎?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司味千心跳微微加速,那可怕的记忆又出现在脑海。
许久不见的叶从容突然出现在洞府,虽然他神色可疑,可还是鬼迷心窍地被他带去了一间炼丹房。炼丹房里早已布下重重禁制,一个人高的丹炉正在熊熊燃烧。叶从容面目狰狞,剖开了自己的紫府。
“是林昊啊,是林昊害死了你!我一直以为你在怪我没能立刻为你报仇,在怪我移情别恋,我以为只要我精诚所至,你总能原谅我!可我没想到原来你……”叶从容哽了一下,“……原来你以为是我杀了你……”
司味千如遭雷击,惶然无语。
林昊叛出师门后,接触了不少旁门左道,能学到易容秘术,并非不可能,而且对结丹后期修士来说并不难学。当时苏夜重伤,除了叶从容在为他奔波,最着急的莫过于林昊。
当时死得太过突然,后来又在司味千体内苏醒,已经认定了的事,根本就没有想过细查。
可是……
“你空口无凭地说这些,我就要信你了?”
“你遇害是在中秋之夜,那段日子我正与卢星瑶在一起商谈秘事,回来之后苏夜已治愈,我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你大可以去问卢星瑶。你若是再不信,我也……无可奈何……”叶从容眼眶微红,“如果我真有害你之心,断不可能还厚着脸皮来找你。”
司味千只觉一切都不可思议,难道这么多年来,都错怪他了?
如果真的不是他……
司味千忽然想起佛心曾经说过的他这一劫,过不去就是魂飞魄散,但如果过去了,便是只羡鸳鸯不羡仙,难道指的是这一层?
如果林昊谋害,自己却又侥幸未死,那时至今日,早就双宿双飞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叶从容见他还在怀疑,又道:“我根本没有必要骗你,我对你别无所有,不像纪雍要你帮他结婴。若真是我干的,大可承认,我一不怕与你独斗,二来天地门也不会在意司家。”
司味千挺立在破庙门前,斜阳照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忽然一笑,要是早一些把这事弄清楚,或许会不同,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实在是世事造化,天意弄人。
见司味千表情诡异,叶从容吃不准他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现在就把卢星瑶叫来好吗,其实当时还有……”
“那又如何?”司味千淡然。
“什么?”
司味千对上叶从容的视线,极浅得笑着:“殷容怎么死的,对司味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来,叶从容神情一僵,痛楚一览无遗:“是因为纪雍?”
“这跟纪雍没关系!”一听到纪雍的名字,司味千就忍不住皱眉。
叶从容一脸不信。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叶从容忽然表情变了变,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门派信物,一块巴掌大的玉牌上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