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傅博渊的皮肤,头顶上方顿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
江献瞬间破防,咬咬牙直起身体,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先别看我。”不自觉就开始哽咽,“伤口是不是很疼?”
傅博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点无奈地拉住他的手腕:“在我面前,真的不需要这样。”
江献被拉得晃了晃,强撑着的力气慢慢变小。
傅博渊看见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其实哪里像江献自己说的丑。
江献肤色本来就白,一哭起来眼圈、鼻尖都透着粉。清亮的眸子里还有尚未溢出的眼泪,睫毛都被沾湿,澄澈又无辜。
头发也被蹭乱,甚至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傅博渊看他哭得愈发厉害,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保护欲,忍不住张开双手:“要抱一下吗?”
江献当没看见他的动作,哭得人还在不停抽动。自己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纸巾,几下就擦掉眼泪:“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朋友妻不可欺。”
傅博渊:……
这个朋友竟是我自己。
胳膊僵硬地摆在空中,傅博渊不悦地开口:“那就算朋友之间的拥抱。”
江献来回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平息情绪:“我不需要。”他并不理解对方这样的做法,“一开始如果你同意结束合作,今天的事完全可以避免。”
又是这个绕不过的话题,傅博渊叹口气:“结束之后呢?他如果一直这么盯着你,你就要推开身边所有人吗?”
他说完便停住,自己之前还想过为什么江献明明各方面都那么出挑,还要把喜欢都寄托在erudite身上。
现在才想明白,网络虽然虚拟又飘渺,但给了江献隐秘的保护。
可以自由正常地恋爱,也不会让对方因为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危险。
江献被戳中心事,眼睫低垂下去:“我本来也更习惯一个人。”
他渴望极致的安全感,后来发现自己才是安全感最稳固的来源。
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僵持,病房里只听得到钟表走动的声音。
傅博渊偷瞄几眼江献,知道对方不会妥协。于是弯下腰,用右手抵在伤口附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鼻子都皱了起来,似乎在忍受剧烈的疼痛。
江献一看傅博渊伤口又开始疼,态度立马软下来,上前一步扶住对方的胳膊说:“你先去坐着。”
傅博渊把他拉到身前,眼神丈量好距离,额头准确无误地降落在对方颈窝处,嗓音低沉地说:“太疼了,我这样缓一会儿。”
江献没法反驳病人的合理需求,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当人形支架。
傅博渊的双手从他胳膊穿过,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变成了拥抱的姿态。
愈发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可以结束合作,不过……你要先照顾我,直到完全康复。”
江献自己平时懒起来饭都不吃,更别说照顾病人:“我出钱给你找最好的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