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以乔泽的性格压根不会表态,大概也会不堪其扰。
他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很烦。
太多太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下,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在西林还真就能避开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哼……那就是他们那个陈校长了,短视!”邱老冷哼了一声道。
钱老笑了笑,开口道:“说到这个,最近还有件趣事,我也是听下面的人讨论知道的。”
邱老随口问了句:“趣事?多有趣?”
“是这样的,燕北大学的小许你知道吧?就是许昌树。”
“哦,所谓的黄金一代那个许昌树?我知道的,天赋的确还不错。”邱老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他弃暗投明去西林工大了吧?”
“对。前些天,张洪才因为乔泽证明哥猜的论文,给许昌树打了个电话。许昌树跟他说了些话,很有意思。让这位张主任直接跑去跟老廖诉苦呢。”
“哦,那个许昌树说了什么?”
“他说西林数研所研究的数学跟他们研究的数学已经不是一回事了,还说只要掌握了他们研究的那些新工具,给他们多些时间,研究所的教授们都能证明哥猜。
另外还有一些关于未来数学应用发展的预测,都很有见地。从西林数研所开始,未来乔代数几何普及之后,数学分析所使用的工具都将革新,再过个几年,可能教学使用的诸多教材都要改头换面了。”
钱老唏嘘的说道。
一句话让邱老沉默了。
不管内心有诸多不满,但听了这番话之后,都化作了深深地无奈,唯一的恨大概就是为什么不能再年轻二十年,哪怕十年都可以。
当然,这本就是许多数学界大佬的无奈。
华夏有句话叫活到老学到老,但真到了一定的年纪,想要再接受新鲜的知识,尤其是数学方面的知识,难度太大了。即便能够通过丰富的经验去判断一些证明跟命题的正确性,或者直接使用那些成熟的工具。
但想要完全理解新知识,却往往力所未逮。
这跟能力无关,只是生为而人的悲哀。
大脑机能的衰退是不可逆的。
过了四十岁,或许还能保持旺盛的精力跟求知欲,但不管是记忆力、想象力还是理解能力,都不可避免的出现衰退,衰退还不是线性的,而是指数级的。
六十岁之后,再想去学习一套完整而抽象的理论不是不可能,但如果想深入的研究,太难了。
更别提邱老已经七十多了。
不服老是种可贵的精神,但自然法则终究是无法抗拒的。
于是满心的纠结最终化作一句:“这个小许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乔泽。当然,目前看来,也没谁能比得过他。”
“对了,乔泽那篇证明哥猜的论文你应该也看过了吧?怎么样?你觉得他的证明能被认可吗?”
“我是陈老先生的学生,可不是华老先生的学生。虽然两位老先生是至交好友,但研究方向可截然不同。如果乔泽的论文用到了偏微分跟微分几何的思想,我还敢点评一二,但这种纯粹的解析数论领域可就不是我的长项了。
说到这个,我又有话要说了。如果不是因为华老去世之后,他的徒子徒孙被打压的那么厉害,至于现在国内都没几个有资格评价乔泽这一成果的吗?
王、陈两人去世之后,甚至有些人都开始堂而皇之的宣扬数论无用论。搞到现在大家都觉得研究哥猜这种题目毫无意义。现在乔泽证明出来了,这些人又要怎么说?
总之我是偏向于乔泽是对的。我等着他开一场报告会,我希望能去现场看看,听听大家怎么说,也看看一些人的嘴脸。我都准备好翻出某些人以前的言论,写一篇文章了。”
邱老气咻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