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私底下悄悄议论,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于是便有人提议——不若联名上奏,请圣上广纳后宫,早诞子嗣,稳定国本。
既然谢煐在意当年的“下嫁”一事,那现在就权当没发生过,提醒天子娶妻纳妾,也就把那事给掀过去了。
下头众官员都觉得这是个再妙不过的主意,最后拿一同寻到众宰相处,想请宰相们带这个头。
却没承想,尚书右仆射满脸微妙地劝道:“诸位,那些是圣上家事,吾等为人臣子,还是莫要多话的好。”
有官员正义凛然地争辩道:“天子无家事。圣上子嗣关乎国本,怎能等闲视之。”
中书令淡淡道:“你们如此想,便直管上书去。”
众官员找了一圈,除了被公推上去的三人愿意署名,其余人皆不应。主要是,没人愿意领这个头,毕竟也不好说这马屁到底能不能拍得对,从嘉禧帝朝过来的官员,大多明哲保身。
最后只好散了。
当时虽散了,却也有人心心念念着这事。
于是便有人悄悄写了奏章,想着既不是联名,那万一不合天子心意,也不是什么大意。一份奏章而已,没有联名逼迫之嫌。可万一这马屁拍对了呢?岂不是能先一步进圣心。
这样想的人还不少。
类似的奏章就陆陆续续送到谢煐案头。
谢煐初时没理,后来见越来越多,便让人收拾出一张小案,专门堆在上头。
*
这日,白殊接到消息,西弗然的队伍进了安阳,已住进驿馆。
去年本来两边说好,今年来了就住上景宫。结果今年情况又变,葛西尔还是带队去了驿馆。反正他兄弟当了天子,现在驿馆可不敢得罪他。
不过白殊立刻打发了人过去,通知葛西尔他们往上景宫搬,那边院子还给他们留着,总比在驿馆和别人一处挤着舒服。
同时,他抱着小黑去了谢煐日常待的小偏殿。今日他原就准备出趟宫,便把小黑要了回来。
结果偏殿里没人。
谢煐留着守在此处的小厮恭敬地道:“宰相们有事不决,请了陛下去议。殿下且坐,臣给殿下上茶,再让人去通报一声。”
白殊笑道:“不必忙了,我就是过来说一下,要出宫一趟,接西弗然的队伍到上景宫去住。”
小厮忙应下。
白殊转个身,发现独有一叠奏章堆在一张小案上,心下有些奇怪,便走过去拿起一本翻看——催开后宫催生子。
往下连翻几本,皆是如此。又从下面随机抽出几本,也是如此。
白殊表面不动声色,只对小厮道:“翻得有点乱了,你整理一下。”
小厮应着是。谢煐的东西就没有白殊不能看的,是以他刚才并没有阻止。
白殊转身往外走,手抚着怀中小黑的毛:【小黑,你说陛下将那一堆专门放一边,是个什么意思?】
小黑甩甩尾巴:【集齐了一块宰吧。】
白殊轻笑一声,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宫门驶去。
到得上景宫,西弗然已经在热热闹闹地安顿了。
经过上回在历平的共同作战,白殊和葛西尔、伊落两人情谊已是非同一般,此时隔了这么段时间相见,都有不少话说。
葛西尔和伊落自是对兵变之事最有兴趣,白殊笑着慢慢和他们说了。
聊着聊着话题越来越广,白殊说起在这上景宫开办书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