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头道:“何至于此?我不提就是了。”
阿霁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连忙将怀中抱着的锦袋亮出来道:“我给您带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女皇敛起笑意,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阿霁小心翼翼地抽出画轴,兴奋地展开来道:“姑母快看,这是不是您?我在落款处发现您的小标记了。”
出乎她的意料,女皇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而是一副见鬼了般的表情。
“这……这是……哪找来的?”她颤手指着画,面如寒霜,一脸骇然道。
阿霁有些手足无措,忙收起画道:“在庆阳王府……怎么了,姑母?”
女皇蓦地转过身,仰头直直望着漫天云霞。
阿霁看不到她的神色,一时心乱如麻,也不敢发问,只得悄悄卷起画轴,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一想到王妃托她转告的话,顿觉头皮发麻,哪里还敢再提?
待女皇回过头来,她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怯怯道:“姑母?”
女皇定了定神拿过画轴,有些粗暴地抖开来,眼神如刀剑般盯着落款处的墨迹,“承安二十一年,六月,丁卯日……”她摇了摇头道:“这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你从哪找到的?”
阿霁打了个激灵,凑过去仔细一瞧,额上顿时冷汗涔涔。
“姑母,我看到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她惊恐地盯着那突然多出来的字,哑声道:“会不会是谁偷偷补上去的?”
她下船时太过仓促,并未来得及带随身物品,所以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女皇沉默着望了她一眼,胡乱卷起画轴道:“跟我来。”
她将阿霁带到了侧殿的神龛前,缓缓掀开了供桌上的黄幔,露出两块陈旧的残碑。
城西有大户修园,凿湖时掘出一块残碑,其上出现女皇做公主时的封号怀真,出于邀功心理,着人上报并送进了宫。
当时正逢谢珺五十大寿,阿霁也在场,却无缘目睹碑文。
起先她猜测是祥瑞,可从姑母和姑丈当时的反应来看,多半类似于秦始皇时的陨石事件。
怪就怪在献碑之人并未获罪,还受到封赏,继续在城西造园,只是对碑文绝口不提。虽好奇者众,却没几个敢去打探,深恐那是女皇引蛇出洞之计。
那日之后阿霁便没见过这块残碑,她向来最为懂事,当然不会主动查找问询,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而且不止一块,难道后面又去找了?
女皇轻触着碑上的字迹,神色肃然,语气凝重,“大卫故南阳长公主墓志铭并序,驸马都尉谢珺撰。公主讳怀真,小字泱泱,文宗皇帝之第三女,承安六年诞于春和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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