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始于建国之初,是太祖夫妇提议并写入律令,后者则是姑母耗费十余年之功,去和百官争取来的结果。饶是如此,天下间阻挠破坏此法令者仍比比皆是。
在此之前,那不过是一堆文书案卷,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这竟与自己息息相关。
父母遗产,何止田宅财帛?
家天下的时代,万里江山世代相传,不也是祖传私产吗?
混沌的意识中缓缓裂开了一条缝,眼前豁然开朗。
她望着那束微光,陡然明白了姑母的志向,也明白了庆阳王妃那句带着恳求的叮咛。
郑女史的声音是时近时远,像是在唤着崔迟的名字。
阿霁恍然惊醒,努力抑制住因激动而泛起的震颤,欣然道:“姑姑若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阻拦。若有什么需要,您只管派人来说一声。”
辰时刚过,仆役们就开始忙活了。
郑女史并几名女官跑前跑后,生怕弄丢或弄坏了公主的物件。
等到步兵校尉派人赶过来时,大将军府门外已经堆成了小山。
诚如阿霁所料,及至黄昏,公主和驸马和离的事就传遍了内城,以至于连李匡翼都听到了,连夜派人送口信,叮嘱她特殊时期行事莫要太张扬。
但崔迟历来就和低调不沾边,王嬍生他的时候已近高龄,不止崔易乐不可支,宫中也是欢天喜地。
女皇领着宫眷命妇亲送三朝礼,又赐宴百官,崔家门外车水马龙,冠盖盈街。其后的满月、白日、周岁礼的规格都比照皇子,这在本朝前所未有。
所以像婚变这么大的事,他就算闹翻天也不为过,李匡翼还真拿他没办法,而且此时的他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因为重阳快到了。
崔迟日间居显阳殿办公,晚上才回濯龙园。
显阳殿位于内朝,一般人进不去,郑女史只得让人将一应物品暂时存放在端门里。
崔迟带人去看的时候,两边廊庑下已经堆满了箱笼。
当值的南屯司马毕恭毕敬地请示道:“这些物品,是运到春风里,还是……章德殿?”
薄暮清寒,崔迟的脸却比这些还要冷。
明明只是做戏,为何有种无辜做了弃妇的哀怨和失落?她到底在折腾什么?为何要把嫁妆送回来?该不会是想假戏真做,等事成后一脚把他踹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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