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水,可以忘川。
他坠入了魔障,业火三千,不得超生。
苦笑一声,似乎明白了众人的规劝
。索玛等了他这么久,他不能再耽误索玛了。
他知道她为了他去济南求药,也知道她心底也盼望着一份安定。
可他第一次对她狠了心。
“我想要娶……”他张口,多想说想要娶忘川,可他想到了那个呼啸的雪夜,想到了孤单的一袭狼裘,想到了身上纵横的伤疤,心中慌乱不可言,终究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想要娶索玛。”
索玛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这样的请求。
他看着她愣了愣,就这么低头走了出去。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多想拉住她,告诉她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只是不敢……
可他看见耶罗始终跟着她,目光炯炯,笑意和煦。
他想到年少时父亲送了他一只矛隼,个头不大,气势不小。一身雪白的羽毛,水滴似的眼睛大而灵动,气焰嚣张。
他是那么喜欢这只鹰,父亲告诉他,这只鹰是大王赏他的,在天空中十万只鹰里才出一只的海东青,勇敢凶猛,天空之王。
他用尽心血来熬鹰,可是发现即便是断水断粮,罩着黑布隔断外界的光线等等各种法子,这只鹰和旁的鹰就是不同。
始终那么凶狠,越是艰难,越是狠戾,看着他,目光矍矍,鹰爪锋利。
父亲对他说,这不是你能驾驭的鹰,放了吧。
他看着这只瘦的只剩一身羽毛的鹰隼“嗖——”地一声就冲进了云霄。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他仍旧沉浸在它的身姿矫健中。他忽然明白,这只矛隼不是他能驾驭的。有的鹰可以被人类驯化,而有的鹰,注定属于天空。
只要能记得他,这样就很好了。
心疼着,觉得了满足。
如今,亦如是。
物是人非事事休,他看着耶罗靠在帐篷外,手里摆弄着她的旧物,眉眼含笑。
她就这么走了。
他看着耶罗思念的神情,觉得这些年的征战不过是梦一场。
自从奉天离世后,耶罗像是变了一个人,狂躁暴怒,却格外细致周全。宛如丧偶的雄狮。这样的疯狂,仿佛要把怒气发泄在周围一般,草原的风声都在泣血。
可没有人对此异议,似乎这片土地渴望已久,在掠夺和被掠夺只见,
草原已然疲惫,期待一个能把草原统一的勇士。
勇士的名字是耶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