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存的是什么歹毒心思?”
“他分明是不想要俺们好过,变着法的让俺们多交税!”
众村民恍悟之后,这才唾口大骂起来。
连连骂嚷之后,村民们又涌上前来,争相举手。
“大人,快上俺家丈量田地去,俺家地少,转一圈便能量清楚!”
“大人,上俺家来!”
“……”
税改虽只在江宁县试行,但此事干系重大,同样也牵动着朝野上下的心,而宁安村作为税改第一站,也已成为朝臣们关注的焦点。
当得知村民反抗,俱不参与税改时,众朝臣很是激动,当获悉陆羽亲自带队,强抓了当地乡绅后,朝臣们更是欣喜若狂。
让他们高兴的,当然不是税改第一步的成功,而是陆羽究竟采取何种手段,去推动税改,如若陆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毫无波澜地推动了税改,这自然是大大的坏事,可若他强用武力,逼迫百姓接受税改,这就有文章可做了。
而做文章,素是这些朝臣们的强项,这其中,享有“风闻奏事”之权的御史言官,最擅此道。
“相爷,江宁县出大事了!”胡惟庸府上,左御史大夫陈宁急匆匆的求见道。
按说这陈宁官位不高,官声不显,他在勋贵盈门的胡相府邸,算不上贵客,可在当下的胡惟庸眼里,这陈宁可来得太是时候了。
尤其是,陈宁这信誓旦旦说起江宁,谈及那陆羽动用武力强闯进宁安村的事。
“这陆羽当真天大的胆子,为了迎合陛下推行新政,竟蓄意栽赃乡绅,将之抓捕下狱!”
说起此事,陈宁大有得意之色,倒不怪他如此兴奋,这陈宁与涂节相当,俱是这胡相手下心腹,可较之那涂节,他陈宁在胡惟庸手下一直未得重用。
今日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他岂能不主动请缨,登门献策?
“竟有此事?”胡惟庸早已知悉江宁之事,但却仍故作惊异神色。
“此事千真万确!”
陈宁连连点头,眉飞色舞道:“那李公望为人仁厚,在乡间颇有善名,可这陆羽竟给他栽了一堆罪名,强将之拿下,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震慑乡绅,好推广他那税改新政,如此蛮横行径,当真无法无天,让这等人做了县令,岂不祸害一方?”
话已说到这份上,就差立马上奏,参那陆羽一本了。
胡惟庸何等聪明人物,岂能看不出陈宁来意?
稍作沉吟,胡惟庸道:“我大明京畿重县,竟有这么个滥官酷吏,如此下去,我大明将国之不国……”话说一半,他又浅浅品了口茶,再幽幽望向那陈宁道:“陈大人身为御史,岂能不上奏弹劾这陆羽?”
这暗示已再明显不过,你陈宁身为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岂能不上奏弹劾?
这话一出,陈宁脸上的笑意已抑止不住,他忙将双手一拱道:“下官正有此意!”
“如此,那就看陈御史为我大明除一酷吏了!”胡惟庸摸着胡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