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没有,可因为画家的画工实在不错,明白人一眼就知道这画的是什么!
陈筱石脸上扭曲了下,深吸了口气,团吧团吧把报纸塞给随从:“还不扔了!”
随从吓得赶紧把东西扔了,陈筱石咬咬牙,没事儿,没事儿,就算他在官场好人缘,也没少被清流骂,骂就骂吧,这次还没指名道姓,不算什么!
做了做心理建设,陈筱石还是没忍住,又去看了看最近的报纸。
他这几天让衙门口一帮人整得焦头烂额,也没关注过报纸,再者,他平日里也不大喜欢读报,只是隔三差五地让人选重要的东西了解一下。
现在一看,很多比较著名的报纸都在声援学生,声援董卿。小说报刊登的那些小说读者的来信也就算了,别管是叫嚣天理不公,还是怒骂陈筱石堂堂府尹是狗腿子,都不疼不痒的,但就连在清流中颇有名望的史学大家,于大师也说了话。
大体意思就是——在京城纵马游街,踩死孤苦老人,年幼孩童的祸害,你们顺天府不抓不杀,由他们花钱‘赎罪’,街上数不清的小偷强盗,你们懒得管,却抓了一愿意出头抱打不平的女孩子,你们顺天府是不是还嫌朝廷的名声不够差!
话里话外,简直就差指着陈筱石的鼻子破口大骂,骂他祸国殃民了!
“……”陈筱石苦笑,于大师跟着凑什么热闹,别人不懂,他难道还不懂?这关自己什么事儿?怎么抓一小小写书的女子,就和祸国殃民联系到一块儿去?
叹了口气,干脆也不看这些找罪受,径直去大牢,董婉还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写写画画,桌子上甚至被放了两根蜡烛。
陈筱石只当没看见,示意牢头把牢门打开,叹道:“董先生,麻烦您出来吧。”
董婉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陈筱石脑子不笨,立时便道:“您一点儿错也没有,都是毓然的错,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打架斗殴,一定得严惩不贷!”
董婉能听见这话,别管最后会不会执行,也就只能算了。
这里毕竟是清朝,她真要折腾个没完,吃亏的一准儿是她自己。陈筱石不再提起要她赔礼道歉之类的话,她就大大方方地站起身,离开大牢,还让陈筱石派车,把她送回家去。
陈筱石好歹也是顺天府尹,董卿居然这般支使他,但这会儿,息事宁人最重要,他还是没说什么:“好,我派人送你,董先生,您看您是不是先把衙门口的人给劝回去?”
董婉也舍不得学生们累到了,不过,至于陈筱石想让她沐浴更衣什么的,她皮笑肉不笑地拒绝:“谢谢,不必!”
陈筱石也没办法。
董婉走到衙门门口,笑着挥挥手:“同学们,同胞们,我出来了,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一群女学的学生,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所有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除了能见到他们先生之外,更重要的是一种满足感,好像他们的举动,他们的努力,真的能够做到点儿什么。
在场的多是年轻人,就算是家里头富贵,可本身在家中也没什么发言权,像今天这般,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一项‘大事’,恐怕还是第一次。
“谢谢你们大家,谢谢你们的勇气,谢谢你们的支持。”
一群衙役在后面催促,董婉什么也没多说,只简简单单地跟大家见了个面,说了几句话,就让衙役驾着马车送走。
即便如此也足够用了,所有人都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满足,堵在衙门前面的长队,终于渐渐开始散去,一帮顺天府的衙役也松了口气。
董婉一进家门,管家李乔站在门口迎接,孙妈妈就热泪盈眶地扑过来,检查了半天,见自家小姐没有哪儿受伤,这才放下心,赶紧烧热水让她洗澡,又给她拿柚子叶,洗完澡,什么也不让她做,就把送到床上,让她先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期间孙老爷子和她干娘都来过,谁也没让把人叫醒,孙老爷子还带了个老御医过来,给董婉开了药,让她补一补身体。
一觉醒来,董婉吃了一大碗米粥,总算觉得舒坦了,李乔把这些日子报社,还有学校收到的大批大批的信件送来。
这些大部分都是外地读者来的信,差不多就是安慰安慰董婉,关心一下她的安全,董婉也来不及全部回信,只在小说报上刊登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以及表示感谢。
她一口气把绣花大盗给写完了,宋编辑对于她连载数量增加一倍的要求,也没反对,董婉还在连载下面的开了一个作者有话说的小版块儿。
估计整个小说报,也就她有这本事,闲话也能刊登。
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她对所有关注她的读者表示感谢,而且说明,因为自己在大牢里听了很多故事,了解到很多人的经历,她即将写一本新书,不再写破案推理的小说了。
却没提到新书要写什么具体内容。
读了报纸的读者们,有的很感兴趣,期待新书,也有的担心陆小凤传奇的连载,还有人希望董卿不要分心,继续写推理,居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