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卷子上的字迹确确实实就是康云的。
“康云,你可有记错自己的编号啊?”,卓先生也有些诧异,要是康云没有记错,那就意味着,有人偷了他的小考成绩。
康云一张白净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他再三保证自己不可能记错,在场的三名先生决定核对这场小考的编号文书。
每间书院在开考前会重新拟定这一场考试的学生编号,编号文书拟好之后一式两份盖上书院的印章,一份留在书院内在考核当日公布给学生,另一份则送至阅卷官员手中留存。
卓先生在盒子里翻找了片刻就寻出了这场小考的编号文书,几人围在一块将名字和编号扫了一遍,康文是如假包换的十号。
而十一号则正好就是已经一命呜呼的周骥。
考生的编号都是繁体字,“章鸿拾”后面只要加上一个“壹”,那就变成了天衣无缝的“章鸿拾壹”。
卓先生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想了想突然再次翻起了木盒里的试卷,只见他拽出编号“章鸿拾”的考卷,只看了一眼就恼得跺起脚来。
“这,这十号的卷子才是周骥的!当时成绩下来我就觉得奇怪,他平日里功课也只在中游水平,怎么小考每次都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原来是偷了旁人的卷子。”
“每场考试的学生编号都是宋山长拟的,难不成他……私下做了手脚,提前告知了周骥让他在考试当中填上康文的编号,这样一来两人的试卷就……”,另一个先生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他对宋常辉的品德起疑了。
“周骥他偷了我的考卷,他偷了我上一场小考的成绩,这简直无耻至极啊!”
康文怒吼起来一脚踢在了桌子上,那桌子的一条腿硬生生被他踢断,桌上的东西轰然倒地。
幸好卓先生眼疾手快抱起了那装着考卷的木箱,否则那些卷子可就要全部重新整理了。
然而桌上其他东西可就遭了殃,哗啦啦掉了一地,一个原本被压在一叠功课底下的信封悄悄出现在姜甯的视线里。
她蹲下身将信封捡了起来,外头没有署名,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这次的小考我志在必得,你可别忘了当初的约定。前几日你让刑部把我带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如今你骑虎难下,我们都是一条船的人。我要是拿不到童生资格,你干的那些事我会一字不漏说出去。
看来是有人发现了宋常辉在偷换考卷替某些学生取得童生的资格,而这个人自己也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得到童生资格。
这个写信的人,就是葛自才。
毕竟这几日里被刑部带走的学生,只有他一个。
恐怕这就是宋常辉急不可耐再次制造鬼书出现的原因。
御宁卫现在盯得紧,他无法判断最后葛自才会不会吐露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他得在葛自才彻底威胁到自己之前把他也处理掉。
姜甯把信件递给在场的三名先生查看,他们确认了葛自才的字迹,也证实了姜甯的猜测。
宋常辉这个人,心肝黑得令人发指。
把木盒重新换了个锁封上之后,姜甯把人全都屏退出去了,她将宋常辉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让人意外的是,她在书架后方的一个暗柜里找到了另一封信件,这让整个案子的情况发生了颠倒性的转变。
第307章307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常辉伤得极重,最后是被章鸿书院的护院用担架抬下山的。
他重伤昏迷,时均指派了一个御宁卫在他送医的医馆守着,禁止任何人进出。
下山路上葛自才则是一言不发,眼神空洞,面如死灰,最后被另一名御宁卫押送回了镇府司。
姜甯还在书房里,外头的护院匆匆来寻她,她捏着几样东西跑了出去。
“姜甯,走吧。宋常辉已经落网,葛自才将他打得近乎死去,也已经被扣押了,一切都要等宋常辉醒来才能理清楚了。”,时均大步朝她走过来,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笑意来。
他以为案件终于要告破,心情才稍微舒畅一些,姜甯的话却把他整个人给震住了。
“宋常辉虽然作恶多端,但郑东宇和周骥似乎是死于葛自才之手,他之所以约葛自才上山是因为买卖童生资格一事。”
姜甯说罢把手中的一个信封递了过去,“书院里的先生们看过了,这是周骥的字迹。”时均接过信抖开,里头的内容叫他大吃一惊。
这信是周骥死前交到宋常辉手中的,里头提及了他已经知道葛自才和宋常辉的勾当,并且因为葛自才知道自己杀了郑东宇,想以此要挟他。
周骥在信件的最后提到,如果自己出了意外,一定是葛自才将他灭口了,让宋常辉带着这信件去告发葛自才。
等时均把信件看完,姜甯又把宋常辉买卖童生资格一事给他仔细解释了一番,时均只觉得这一群人真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个个都想着螳螂捕蝉,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宋常辉当时只向刑部提出葛自才有可能是凶手却没有将周骥的这封信交到刑部,恐怕是担心自己买卖童生资格一事暴露受到牵连。但就因为这关键的信件没有提交,葛自才暂时被释放,倒成了他的催命符。”,姜甯说罢摊了摊手,感觉胸口那股郁闷的感觉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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