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摔了酒瓶的大汉一脸奸笑,朝地面猛淬一口痰,走到老翁的面前。
“真他妈晦气!撞翻了老子的酒,你自己这酒多少钱吗?快赔,不然咱们就去见官。”
老翁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
“这这这……大人啊!分明是您自己撞上来的,跟老汉我无关啊!”
“嗯?”那大汉怒瞪老翁一眼,又指向了围在老翁周围的几个大汉,斥骂道:“你放屁!我的这些个兄弟都看清楚了,就是你这不长眼的冲上来撞的咱,还敢不认?快快赔钱!”
眼见几个大汉步步紧逼,老翁明白这群人是铁了心敲他的竹杠,他只要哀求道:
“求求几位爷行行好吧!老汉我真的没有钱啊!您们就当积个德,放我一马吧!”
几个大汉对老翁的话充耳不闻,只咄咄逼人地重复着要老翁赔钱,否则就带老翁去见官府,让老翁倾家荡产。就在这焦灼之时,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走了上来,但这读书人长得贼眉鼠眼,看上去似乎也并非良善。
那书生走到老翁身旁,向大汉行了一礼,说道:
“这位老翁牵的钱,由小生替他垫付如何?”
“哦?”那大汉双眼微微眯起,“小子,你可知道这老头打碎的这坛酒多少钱吗?一千文铜钱,一个字也不能少!”
那书生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大汉,大汉捏到手中掂量掂量,向弟兄们使了使眼色,对老翁说道:
“今天算你走运,咱们走!”
大汉拿起银子与手下离去,但他们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走到不远处饶有兴致地注视老翁和书生。那老翁见终于解了围,忙向书生躬身行礼,连声拜谢。
“多谢您啊!您是老汉我的救命恩人啊!您放心,这一两银子肯定不让您白花,我跟您签一个字据,这钱我一定还您!”
书生笑着点了点头,嘴上说着自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什么大不了。然后就从怀中拿出了像是早已好的字据,喜上眉梢地递给老翁,对他说道:
“您要是不识字的话,在这上面画个押便是了。”
老翁正准备画押,就在这时,安仕黎走了上来,一把拿过了字据看了几眼,对老翁说道:
“这字您不能签,这字据是利上起利,您要是签了,用不了多久,您所有的家当都要抵押出去。这书生和那些个大汉是一伙的,他正看中您不识字,专门来蒙骗您。”
“什么!”
那老翁大惊失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书生。而书生则脸色铁青,明显是气急败坏,对安仕黎说道:
“小子,这可不关你的事!”
安仕黎冷哼一声,不屑于再看这书生,说道:
“坑蒙拐骗,尔衣冠楚楚,竟不觉得羞耻!”
话音刚落,刚才走掉的那几个大汉来到了安仕黎面前,一脸凶神恶煞地对安仕黎说道:
“小子,砸我们买卖是吧?”
大汉们人人手上都拿着棍棒,将安仕黎围了起来,而老翁见情况不妙,偷偷逃走了。安仕黎一人对峙如此多人,却没有丝毫害怕,他不相信这堂堂大昭京师天子脚下还能没有了王法不成?安仕黎义正严词地呵斥道:
“尔等所谓买卖,便是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以为我大昭无王法乎?”
安仕黎不想再和这些个无耻恶霸纠缠,想要起身离去,可那些个大汉刻意挡在了他。安仕黎的话,令周围的大汉一齐发出哄笑。
“哈哈哈哈哈……”为首的那大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安仕黎,像是同一个傻子说话,“这是哪里来的傻子?王法?哈哈哈哈……搞笑!在这大昭京师,官大就是王法,你这个不长眼睛的小兔崽子,真没被教训过是吧?”
安仕黎顿时一惊,见周围大汉纷纷面露凶光,越发逼近,他连忙去拔腰间佩剑,但那几个恶霸眼疾手快,其中一人一棍子就敲在了安仕黎的后脑勺,安仕黎只觉脑袋一涨,浑身都软绵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拳,痛殴在安仕黎的腹部。这重重一拳,令安仕黎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震颤,他整个人都酥麻了,差点就跪倒在地。他努力用手支撑着身体,不料又有一人一脚就踢中他的面颊,将他踢翻在地。
安仕黎连挨重击,惊诧不已,那为首的恶霸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带着手下将他向小巷拖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