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都查了,官府报备的太平居的东家就是那几个外乡人…”他说道。
刘校理再次嗤声。
“这么说,你送我的干股没有报备,以后你就不打算认了吗?”他似笑非笑问道。
窦七忙摇头说不敢。
“你不敢,那几个外乡人就敢吗?”刘校理骂道,“蠢货,写在明面上的算的什么厉害,那没写出来的才是要紧的!”
窦七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其实他心里自然也猜得到,只不过想要试探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凶悍,他不过刚伸手,就被咬掉了胳膊,看着架势还想要吞了他。
“爷爷。那,那现在怎么办?”他垂头丧气问道。
刘校理狠狠瞪了他一眼。
“尽给我惹事!”他说道,“京官多不易,多少人背后盯着,我小心翼翼独善其身到如今,还要给你们收拾祸事!你的事,别来问我!”
“爷爷,孙儿没得别的依靠啊。”窦七顿时嚎起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肯骂就好,肯骂也是一种管,一种理会,怕的是连骂斥责都没。
几番言语之后,刘校理招来人问。
“如今人在哪里?”他问道。
“半个时辰前都被带到京都衙门。”随从说道。
“衙门…”刘校理若有所思,“既然进去了…”
“大人,普修寺的人也去衙门了。”随从低声说道。
那些红尘外的和尚们虽然是吃素的,但气势行径上可也不是吃素的。
大庙观声名赫赫,所盘结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要不然也不会侵吞的地产越来越多,收养的梵嫂越来也多……【注1】刘校理的面色一黑,立刻又瞪了窦七一眼。
“听到了没有?你这蠢货!”他喝道。
窦七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堂上已经应对了,那太平居一口咬定王大亲口承认是朱五指使他们偷抢太平豆腐秘方,又有王大的随从作证。”随从接着说道。
“王大怎么会承认!再说,朱五也不是这么吩咐的!”窦七喊道。
“承不承认都无关紧要了!”刘校理喝道,“如今王大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偏偏生者又如此说,且朱五的确给了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又是恨恨。
你要是找人也找些靠得住的,找这些最低等的泼皮无赖,三下两下就被诈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除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一点用处!
刘校理起身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
“如今快刀斩乱麻。”他停下脚说道。
窦七以及随从都抬起头看他。
“让朱五,自我了断吧。”刘校理说道。
窦七面色惊愕。
“爷爷,爷爷,那…”他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他是要给那太平居的人一个教训,怎么最后却是要了自己人的命?!
“爷爷,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已经到了官府了。咱们也能压下来…”他不由跪行前几步说道。
“别的办法?”刘校理回头看他,面色阴沉,“那你去想吧。”
为了一个小小的市井牙子,就想要他刘校理出面。且极有可能跟一个尚且不知高低的对手相撞,开什么玩笑!
“只要他能了断,一切事,我会让人推到他身上,我也能确保官府不会在追究。”他说道。
窦七还有些神魂不舍。
“自从第一次你们去闹事,到今日人家应对。干净利落,出手狠准。”刘校理淡淡说道,“如今距离事发就要三个时辰了,你再迟疑,等人家拿住朱五,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