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想说陛下别急,慢慢来。”她说道。
皇帝伸手拍了怕她的手。
“不急不行啊,时不我待啊。”他说道。
皇后看着他摇摇头。
“陛下,以后日子还长呢。”她说道,“您看,臣妾病了这么久,现在也慢慢的好了,陛下,您要陪着臣妾,臣妾也陪着你,我们慢慢的走,还能走很久很久,陛下,您不要急,也不要害怕,臣妾在的,臣妾陪您。”
他还可以走很久?
他原本以为也能走很久的,看,他这被大病小病不断的身子,竟然又得了龙子了。
他以为这就是上天对他身体的认可,却原来并不是。
那个龙子,还是没了…
没了…
几乎是从他成人的那一刻,生子就成了唯一最重要的期盼,只是,一次次的期盼,一次次的失望。
现在回顾起来,他的一生似乎只有这两个情绪,期盼失望期盼失望的重复着交织着,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最终都是失望而已。可是怎么还是习惯不了?怎么还是想要去期盼呢?
“陛下,我们回去歇息。”皇后说道,一面站起身,手还紧紧的拉着皇帝的手。“您不歇息可不行,您可不是自己,多少人都寄托与您,臣妾,六哥儿,太后…”
六哥儿…
皇帝一个激灵。
“父皇父皇,我知道哪个是大河…”
“父皇,等我长大了,我就亲自去把舆图走一走,我替父皇走一走…”
六哥儿…我的六哥儿…
是的。他不能急,也不能怕,没了他,六哥儿可怎么办,别的人都能自己顾自己。他的六哥儿可不能…
他的六哥儿这辈子都只能依赖别人…
皇帝的眼睛终于有些发涩,他抬起头顺势站起来。
“对,歇息,明日事明日做。”他笑道,“皇后至理真言。”
皇后微微一笑。
“至理名言,也要人能听懂。”她说道。
皇帝笑了,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抬脚迈步。
皇后在后跟随,门外的内侍们都松口气,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提灯引路。
皇帝却在迈出门后停下脚。
“今日皇城司谁人当值?”他问道。
立刻有个内侍疾步走来。
“陛下,小的何正。”他说道。
“何正?”皇帝念了遍笑了笑,“这名字不错。”
何正忙施礼谢恩。
“着。何正,查今日安妃之灾。”皇帝说道。
此言一出,现场瞬时凝滞,就连夜风都停了一般。
“陛下。”皇后轻声说道,一面伸手拉了拉皇帝的胳膊。“这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