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公不说话了,转开了视线。
他是杀过人的人。人是死是活,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前这个躺在血泊里的女子已经没有了生机。
晋安郡王伸出手,却颤抖着不敢碰触眼前的人。
“哪里都是伤。”
李太医爬进来了。哽咽说道。
“都是伤。”
哪里都是伤,都是伤。躺在地上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动就散了。
骗子!
骗子!
“方伯琮,我想和你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必须去做一些事。”
“你有你该做的事,我有我该做的事,我不是随意的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你。也不是不信你,有些事只有我能去做,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才去做的。”
骗子!
你不是说你有把握才去做的吗?你不是有把握吗?
我信你的,我信你的,才让你去做的,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晋安郡王看着自己的手,才碰触了她一下,就染上了血,好多的血。
你看你做了什么?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我那么信你。你却骗了我,你根本就做不到。
他埋下身子,头就贴在这一片血水中。呜咽至无声。
……
天光大亮,街上一队队的兵丁穿行,京城的大街上不见往日的繁华热闹,透着深秋的肃杀。
秦侍讲从其中穿过,对这些兵丁他不陌生。
这些都是府尹手下的兵丁,皇城以及京城被卫戍军把持,而城中则交给了府兵们。
这当然不是对府尹多么信任,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昨晚进了皇城的府尹大人此时是出不来了。自有新人接替了他的职责。
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秦侍讲迈入牢房,牢房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呻吟声哭喊声。
昨夜混战后街道上的死尸已经被清理了,那些受伤的被抓的都关在就近衙门的大牢里。等待着死或者被发配充军。
“十三!”
秦侍讲一路寻过去,在几个随从的引路下终于看到要找的人。
牢房里或躺或坐着十几个人,秦弧坐在其中格外的显眼。
“十三。”秦侍讲喊道,冲进去,“哪里受伤了?伤到哪里没有?”
秦弧却依旧低着头坐着一动不动,任凭秦侍讲询问翻看。
没有刀剑外伤,看衣服的磨损,应该会有跌打筋骨伤。
随从说是在街上被冲散的,当卫戍军占据优势的时候,府兵们就放弃了抵抗。
原本就没想到会有卫戍军进城,再加上卫戍军的弩箭飞射,这些缉盗放火维持治安的府兵那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便散了。
身体上没有受到致命伤,心里的伤估计会不小。
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人算不如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