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帐幔悬于头顶,身上压着一床松花棉被,身体是沉重的,地板硌得腰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在手臂半撑着坐起的那一刻又躺了下去。
不行,腰部的剧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力。
听得响动,阮阮赶紧翻身起来,鞋都顾不上穿,提过灯盏自屏风后转了来,这两日她几乎寸步不离,看他伤那么重,本以为还要个好几日才能醒呢,谁知道这么快。
“拓跋。。。。。。”
冷不丁看见一双森寒的眸子,未出口的话临时被吞了回去,她舌尖一转,蹲下身子,惊喜道:“四殿下,你终于醒了。”
她这是让他躺在地板上?难怪那么冷,这个角度让他有些不习惯,他沉着脸有些不满,手臂微抬示意,“扶我起来。”
阮阮的脸色有些僵,“额,你伤那么重,要不先再躺两日?”
拓跋纮倒是没反驳,只是凉凉看了她一眼,垂眸掩下多余的情绪,“躺地板上?”
怎么听着语气里竟然带了丝控诉与委屈?阮阮有些心虚,解释道:“你昏倒着太沉了,我挪不动,榻又那么高,所以只好将你置于此处。”
对这个解释,拓跋纮觉得勉强还能接受,心里那丝别扭的感觉消失了,他再度抬了抬手臂,“扶着我,看看这样能不能走。”
阮阮犹豫了,刚才说的并不是真的原因,她可不想把床榻让给他,还有一个。。。。。。
迟迟没有等到她来扶,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拓跋纮终于咂磨出了不对劲儿。
“把被子拿开。”嗓音低低的,带着些哑,却含着警告,不容置疑。
阮阮心里翻着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给她摆皇子的谱儿?若不是她他这个时候能靠谁?凶什么凶。
尽管不满,大抵是他“淫威”在前,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去揭被子,对于自己这奴颜婢膝的狗腿行为,她恨不得把爪子给剁了!
被子揭开的那一瞬间,阮阮赶紧将头撇开,看清身上的东西时,拓跋纮的上眼皮狠狠给跳了一下。
他看见了什么?身上的衣裳被尽数除了去,只余了条亵裤,而纵贯后腰至前腹脐下三寸的伤口,被一个红色的布条子给遮掩了用绳子系在另一边腰侧,不,也不像是布条子,倒像是长布带。
手试着摸了摸,确实是布带,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他并非一无所知的少男少女了,脸霎时黑了下来,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地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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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你的月事带?”
阮阮呼吸一滞,好在方才已经找好了借口,讨好般笑道:“是。。。。。。”
在他暴起之前,她赶紧按住了他,“别。。。。。。别动,你听我解释,是新的,干净的!”
拓跋纮冷笑,他早该知道,她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跟只小白兔似的,其实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的,这点小心思以为他看不出来,很好!
阮阮看他压根不信,信誓旦旦的解释,“真的,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当时不仅是你身上,还有地板上浴桶里都是血,我不找个借口很容易引起怀疑的,但我又确实未来葵水。。。。。。你也不想被别人发现吧?正好此物还可以拿来包扎,也算是一举两得,我就顺手给你绑。。。。。。绑上了。”
拓跋纮眯眼看着她,想要确定她话中的真实性,阮阮立马将手举到了太阳穴,一脸认真挺胸做发誓状。
算了,此时有求于人,见好就收等秋后再算账也行,拓跋纮垂眸,决定先不计较这事儿。
看他似乎还不相信,阮阮伸出了左手背指着伤口给他看,神情十分哀伤,“你不相信我?我们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旧识,你道我是怎么找到止血药的?我给自己划拉了道口子先试过再给你用的,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要是想害你,就不会答应救你了。”
她说得十分真诚,拓跋纮抬眼,发现她的手背上竟然当真有一道不浅的口子。
“没有不相信你,”他眼睫微动,“现在‘证物’有了,你能把它解开了么?”
‘证物’两个字,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阮阮“啊”了一声,强行将笑意憋了回去,“解了不好吧,万一又出血了怎么办?而且。。。。。。”
戴着挺好挺喜庆的,别解了,她真想实话实说,可惜没那个胆子,只能找借口推脱。
她故作羞涩,“男女授受不亲。。。。。。”
这一次拓跋纮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幽暗的瞳孔倒映着烛光,像是燃烧着两簇野火。
半晌,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袒露的胸口,低沉的语调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说什么授受不清,都扒了衣服上过了,咱们之间,还有哪里彼此没有瞧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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