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瞧着我,我坐在那依旧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一般。
那几个丫鬟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全都沉默的站着我说话,可这一站一直从早上八点站到快接近十点,整个屋子内的气氛,只有两个字足以描述,那便是僵持。
那些丫鬟见我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们的任务自然也完成不了,干脆便全都跪在了我面前,哀求着我说:“小姐,您别为难奴婢,我们都是做下人的,求您体谅体谅一下我们,周管家那边说了,若是您不换衣服,我们便要受罪。”
我终于将手上的簪子放了下来,对镜子内的她们拢了拢头发说:“我没说不换衣服,不过,我要的不是这件衣服,我要我的衣服。”
端着衣服的丫鬟红着眼睛说:“这就是您的衣服,其余衣服都脏了,送去洗衣房了。”
我说:“那便找出来。”
丫鬟哭着唤了句:“小姐!”
我半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是无动于衷,丫鬟们不将我旧衣服拿过来,我自然便也没有换洗衣服,就这样僵持到接近十点,大约在楼下等我用晚餐的桂嫂见我一直没有下来,便赶忙又走了上来到门口问是怎么回事,怎的还没洗漱好下楼。
她话刚落音,便瞧见那身边跪了一地的丫鬟们,她瞬间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在丫鬟的求助眼神中走了进来,她来到我身边说:“小姐,时间不早了,先生在楼下等您用餐都好一阵了,不如我们先下楼用完餐,再上来用餐如何?”
桂嫂是周妈的好友,两人同在穆家共事多年,算是除了周妈以外,第二个对我最好的人,所以她的面子我还是要买的,对于的问话,我只是淡淡的说:“我不饿,您下去吧。”
桂嫂见我开口了,她又说:“我准备了您最爱的红豆糕,一早上的发的面团,您别浪费桂嫂这一片心意,而且医生等会儿要去周妈那儿检查身体,您还要过去问问情况呢,可不能耽误时间。”
她扶着我,便要将我从梳妆镜前扶起来,我没有推开她,而是在她要扶我起来时,我又说了句:“桂嫂,您不用劝我,我不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我是不会离开这间房的。”
桂嫂听我如此说,当即便满是焦急的说:“小姐,您何必如此,您应当知道,如今您穿个丧服在家里走来走去,是多不吉利,先生身子向来弱,这丧服是克他的,您可知晓?”
我固执的坐在镜子前,面无表情听着。
桂嫂又说:“先生没有别的意思,您还是把衣服先换下吧,咱们换了下楼用早膳如何?”
我依旧没反应,桂嫂还要劝下去,楼下厨房的丫鬟又走了上来,问桂姨:“小姐好了吗?先生等会儿还要出门呢。”
桂嫂见我是怎么劝都劝不动了,雷都打不动的,越发着急了,正要带着那丫鬟下楼时,睡知道穆镜迟竟然从楼上走了上来,到达了我放门口问:“怎么回事,可是还没醒。”
他人走到我门口,后头跟着丫鬟们,屋内的丫鬟们一见穆镜迟来了,都怕受到惩罚,本来是朝我跪着,又全都改为朝穆镜迟跪着,丫鬟们当即对穆镜迟大哭着说:“先生,小姐不肯换衣服,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对于丫鬟们的哭诉,桂嫂也朝穆镜迟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说:“小姐,不肯换衣服,丫鬟们跪在这快整整半个小时了。”
穆镜迟似乎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眼眸在那些哭诉的丫鬟们身上扫了一眼,没有一点怒气,而是我平静的吩咐了一句:“都下去吧。”
丫鬟们全都看向穆镜迟,没料到穆镜迟竟然没对她们没有任何处分,只是淡声吩咐让她们退下而感到无比惊讶。
桂嫂见那些丫鬟还在愣着,便赶忙催了一句:“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起来。”
那些丫鬟这才反应过来,便全都立马从地下爬了起来,全都一一退了下去,当最后一个丫鬟出门的时候,她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瞧见里面的情况后,又伸手将门给缓慢的关上了。
里面只剩下穆镜迟后,他竟然轻笑了一声,朝我走来问:“怎么?可是衣服不合你喜欢?”
他拿起了托盘内的新衣服,他打量了几眼又来到我身后笑着说:“你不是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吗?这裙子可是从意大利那边空运过来的,还不欢喜?”
对于穆镜迟的进来,我依旧还是老样子,对于他的话,当做没听见,任由他说着。
他一开始还有耐心哄着我,可哄了我良久,见我竟然一点也不开窍,干脆也不再顺着我来,而是对我吩咐:“现在,立马给我去浴室把衣服换上。”
我还是没有反应,坐在那纹丝不动。
穆镜迟所有的耐心被我耗到了极点,他什么话都没说,将我从梳妆镜前拽了起来,拽着我便要朝浴室走,我用力挣扎着,可穆镜迟将我手钳得特别紧,我整个人被他扣在怀中,防止我有不安分的动作。
我来回挣扎了好几下,发现自己挣扎不开的时候,我干脆也不再挣扎,而是在那冷冷的说:“就算你把我身上的丧服脱下又如何,在我心目中,这身丧服以后会跟我一辈子,我一辈子都是袁霖的妻子,他永远都是我丈夫,我的亡夫,你以为替我把户籍从袁家拿回来,就可以抹去一切吗?我告诉你,穆镜迟,永远都不可能,我是他的女人,这一生一世都是他的女人。”
我这些话才说出来,可谁知道下一秒,穆镜迟的手一把钳住了我下巴,我整张脸在他的手下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仰了起来。
我们两人冷冷对视着,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看到了他瞳孔内的自己,那张脸,没有一点波澜,犹如一潭死水,那张如一潭死水般的脸,连我自己都看了害怕,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变得如此冷静,如此没有一点起伏在这和他对着峙。
穆镜迟看到我这张脸后,他手忽然从我下巴处缓缓往上身,改为捧住了我脸颊,轻笑一声反问:“是吗?”
他并不生气,冷静的很,又说:“你是谁的女人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该以怎样的方式将这身衣服从你身上脱下来。”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忽然拽着我将我往床上一推,紧接着他整个人从我后背压了下来,手摁住我脑袋,便开始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
他挨在我耳边说:“守丧是吗?爱穿这身衣服是吗?那我就让你把这身衣服穿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