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眸说:“我知道。”
我说:“从这杯茶开始,你我过去的情谊,从此一笔勾销。”
王淑仪嘴角勾着一丝笑,她没说话,捧着那些碎片,从我帐内退了出去。
是我天真了,对她本来还留存着几分以前的念想,如今才不得不承认,她不是以前的王淑仪,而我又怎么可能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陆家二小姐呢。
之后穆镜迟狩猎回来后,对于王淑仪脸上的伤未发一言,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从袁成军那里要了个好医生,替她治疗脸上的烫伤。
我们并未在这边待多久,我和袁霖甚至都未单独打过照面,穆镜迟手上有伤,我身子也不适,于是第二天便从北关飞了回去。
袁家这边战事还未完全妥当,大约还需得停留一个多月,所以没有同我们一起回去。
到达家里后,周妈在得知穆镜迟北关被人行刺之事,吓得脸色发白,好几次都来问我,事发当时我是否有在现场,是否知道行刺之人是谁,我都没有回答她。
我在家休息了差不多两天,第二天晚上便被穆镜迟唤到了书房,因为从北关回来后,我身子还没好透,所以当仆人来唤我时,我刚从噩梦中惊醒,在听到仆人的话后,我问仆人;“先生可有说过是为何事?”
那仆人摇头说:“不曾,只是让您过去一趟。”
此时我浑身湿透,身体虚弱极了,不过我没有耽误时间,迅速换下身上的睡衣,便去了穆镜迟的书房,到达那里时,王淑仪正在桌边奉茶,她脸上的伤还没好,依旧涂着药,看上去并不是很美观。
我看向穆镜迟问:“姐夫,你唤我过来是有事吗?”
他放下手上的笔,然后抬眸看向我,见我脸色有些苍白,便问我:“感冒还没好?”
我说:“只剩有点咳嗽。”
穆镜迟嗯了一声,便问:“谭西岩是你外公?”
我说:“对,是我外公。”我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外公早就不在人世好多年。”
穆镜迟说:“是吗?”
我说:“是的。”
他听了没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身子不适,早点歇息吧。”
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起我外公了?”
他笑了笑说:“没事,只是随口问问。”他说完,过了一会儿,接过王淑仪递过来的毛笔,在纸张上写着些什么,似是无意的呢喃了句:“也就是说,这世上只剩下你跟你表哥两人了。”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不再看我,又再次说了句:“下去休息吧。”
我握紧拳头,好半晌,才松开说:“好,那我去休息了。”
他未抬眸,只是嗯了声。
我没想到穆镜迟将我喊进书房,竟然只是问这两句话,可是我回到房间后,只觉得浑身发抖,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抽烟,可是搜来搜去,却发现竟然一支烟都没有,我在窗户口站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袁太太打来电话,说想邀请我去家里玩。
当时我正坐在餐厅吃着饭,是仆人接了电话,来传达的消息,我有些提不起劲,刚想让仆人去替我回绝掉。
坐在那儿看报纸的穆镜迟说:“袁太太既然邀约,便让周妈陪同你去,正好你也出门走动走动,看你这几天脸色似乎都不是很好。”
我看了他一眼,便只能说了个好字。
用完早餐后,周妈便陪同我去袁太太家,没有别的事,袁太太为的,依旧是胞妹的事情,她是在牌桌上和我谈的这件事情,我有些不在状态,所以输得一塌糊涂,对于袁太太拜托的事,我也只是随口答应着。
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我起身问袁太太:“家里可有电话?”
袁太太见我如此问,当即便笑着答:“有的,有的。”她说完,又问:“你要打电话?”
我说:“对,要借用袁太太家的电话用一用。”
她便立马招来家里的仆人说:“带小姐去大厅。”
那仆人便走了过来,引着我,周妈想跟我一起过去,我随口说了句:“你在这陪远太太们。”
周妈也只能作罢。
那仆人把我领到袁太太家的客厅后,那仆人便在一旁候着,大约是想等我打完电话,又领我回去,我笑着对她说了句:“你先去,我打完电话,自会过去。”
仆人一听,便说了声是,低头从房间客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