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没想到我真的来这招,从后头又狠狠拍了一下我脑袋说:“就算写着玩的,您也玩过头了,什么绝对不会有孩子?难道先生还得断穆家的香火不成?”
周妈这样一说,我似乎觉得好像有点过分,便干脆退了一步说:“哎呀,这条随便你啦,反正前面的,一定严格执行就好。”
穆镜迟却笑着没有抬头,手上拿着的毛笔仍旧在纸张上写着,写的却是,并且向她保证,在五十岁前,绝不会有孩子,今生只以她为重,此保证书落笔于XXX七月二十一日,穆镜迟亲笔。
五十岁之前不能有孩子,这不就变相的在和我保证,绝不会有孩子吗?只不过前者难听点,后者听上去柔和一些,五十岁之前不会有孩子,我就不信等他到了五十岁还能替自己生一儿子出来。
他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摁下了手印,我开心的将那保证书从他手上一抽。
周妈没料到穆镜迟真会如此写,在一旁说:“先生,小姐胡闹,您怎跟着她一起胡闹?”
穆镜迟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了周妈递过来的那杯茶饮着说:“她开心就好。”
周妈皱眉说:“您可不能答应她,真不生孩子,不然您娶夫人作甚?她是小孩子,她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的,您可也不能由着她一起胡闹。”
我笑着说:“周妈,话可不能这样说,是他自己和我保证的,我可没有逼他。”接着,我又拿起那封保证书,在灯光下看了又看。
周妈说:“您就自己乐吧,先生不过是骗你的。”
周妈似乎拿着我们没办法,便叹了一口气,端着托盘从里头出去了,等她一走,我立马便转身朝穆镜迟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说:“你不是在骗我吧?这保证书有没有法律效益?”
穆镜迟饮着茶说:“你可以找个律师问问。”
我笑着说:“这还差不多吗,反正上头有你手印,我也不怕你赖账。”
我快速将保证书收好,大约是周妈茶泡的不是很好,穆镜迟倒掉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蹲在那看着他那双优美的手持着镊子清洗着茶杯,然后又将本来普普通通的一杯茶,变的芳香四溢,茶香扑鼻。
我嗅了嗅,他见我跟个狗鼻子一样,便最先给我倒了一杯,我拿在了手上,刚想一口喝下去,不过在他看了我一眼后,我又笑嘻嘻的,小心翼翼的,分了三口饮了下去。
穆镜迟说:“做任何事情,不能太过急躁,若是急躁了,很多东西都会如你这般,一口下去,倒是过程没有,光稀里糊涂的拿了个结果,不就没意思吗?喝茶也要喝出个明白。”
虽然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满口答应,连说着我知道,知道了。
到晚上的时候,周管家倒是提了一句,我吃完晚饭是否就回袁家,这个时候我们正好在用晚餐,这句话虽然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也实在没有要留我的意思。
我听在耳里,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在那的王芝芝说:“周管家,清野好不容易来一趟,在家里住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周管家今天却很不给面子说:“虽是应该的,可如今小姐嫁人了,也着实不应该在娘家这边长住,不然婆家那边会说闲话。”他看向穆镜迟说:“先生,小姐在家里也住了一晚上了,不如今天送她回去?刚才晚上的时候,袁二爷那边也打来了电话,问人什么时候回家,他好来接。”
我想了想说:“周管家,你没必要逼我回去,我自己会回去的,人就不让他来接了,我自己知道路怎么走。”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就想走,周妈也正好听见了周管家那番言语,有些不满的看了周管家一眼,周管家却没有看周妈,而是等着穆镜迟回答。
穆镜迟也一并放下了手上的雕花乌木筷,然后看向了周管家,那眼神似乎是在责怪周管家多嘴,不过他也没有叱责周管家什么,而是吩咐周妈,让她准备些我爱吃的,一并给带过去。
我走到房间后,正当我在我屋内收拾着东西的时候,周妈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在我身后说:“小姐,老周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这样的性格一辈子了,到现在也没有变过,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我时常都忘记周妈和周管家是夫妻这个事实,所以在周管家有矛盾,有冲突时,从来不会去考虑周妈,如今听周妈如此说,倒是这才想起,他们夫妻两人,因为各自的阵营不同,这么多年因为我发生过不少的争吵,导致现在都是分房而睡,周管家时长责怪周妈不该如此看重我,可周妈没有孩子,我又是她一手照顾大,对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的我对待。
周妈时长夹在这中间左右为难,她虽然未说什么,可我知道,她是在意的,虽然我对周管家这个人讨厌到了极点,不过对周妈,我还是心平气和的笑着说:“我知道的,您和周管家都是为了我们,为了穆家好,他除了有些不喜欢我,对我其实还是不错的。”
周妈解释说:“老周对您不是不喜欢,而是……”
她话到嘴边却没有说下去。
我拿着东西回头看向她问:“而是什么?”
周妈意识到自己失言,又立马笑着说:“没、没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说:“总之老周对穆家啊,太有责任心了,可他似乎又始终不承认,现如今的穆家哪里还是当年的穆家,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生终究不是他父亲,他有他自己的主张,他的谋算,他的顾忌,或许当年他在穆府受老爷子器重的很,可如今,先生却未必会如此器重他,现在不跟他计较,不过是看在这么多年,他为穆家鞠躬尽瘁的分上,让他几分而已。”
我懂周妈的担忧是什么,我说:“您别太担心了,周管家如今年迈了,不过他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姐夫,也是当他半个父亲在敬重。”
周妈担忧的说:“话随是这样说,可说到底,他终究是个奴才,先生给他脸,才会有脸,先生不给他脸,他便什么都不是,他如此的不分轻重,管这管那,先生迟早会容不下他。”
正当我和周妈说着话,楼下小翠在唤着她,大约是有事情找她,周妈便也没有再这里和我多说,匆匆走了下去。
周妈走后,我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假发弄得头皮痒痒的,便反手一抓,扔在了床上,转身朝着床上扑了去,然后,不知不觉竟然哭了出来,很小的哭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小声哭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周妈,立马擦了擦眼泪,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是抬头一看,站在那的并不是周妈,而是不知何时上来的穆镜迟,我愣了几秒,赶忙又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重新趴到了床上。
穆镜迟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他的手落在了我肩膀上,然后手掌又落在我脑袋上说:“受委屈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过老好一会儿,穆镜迟忽然从后面压了下来,压在我身上,手从后面环住了我腰,他吻了吻我的光溜溜的脑袋,然后唇又移到耳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