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举在半空,那扇门就好像遥不可及般,无法触碰。
比她大三岁的陈寄在半夜偷偷开了门,冲她伸出了手,“小傻子,别哭了,有哥哥呢。”
那时候的陈寄,对她来说宛如神明。
那会儿她刚到陈家半年不到,在孤儿院遭遇的那些事,她没敢对任何一个人说,怕陈家人嫌弃她,把她再送回孤儿院。
是陈寄治愈了她受了创伤的心灵。
是陈寄带她走出火坑地狱。
可同样,也是陈寄,把她重新推下悬崖。
这一次,她要靠自己爬上去。
江屿年替林娴录好指纹后,转头发现她在无声的哭泣。
江屿年一下慌了神,连忙牵着她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便有了安全感。
林娴害怕地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就像是个无底洞,深不见底的黑。
江屿年没来得及开灯,林娴拉住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仰头问:“我这里好疼,是不是生病了?”
她在哽咽,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江屿年的心几乎在一瞬间拧在了一起。
他能感受到林娴的痛苦。
知道她不像周嘉彤那样轻描淡写开个玩笑般的调侃,而是想起了陈年旧事,在醉酒后才敢宣泄。
江屿年握住她的手,温柔耐心回答:“我是最厉害的医生,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知道吗?”
林娴点头,在那一瞬间不再克制,埋头大哭了起来。
江屿年被她的情绪感染,轻轻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想哭就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这是不知道积压了多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
江屿年胸前的衬衣洇湿了一大片,等到林娴的哭声渐渐减弱,偌大的房间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江屿年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帮她冲了一杯蜂蜜水。
再回来时,哭累了的林娴已经歪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屿年盯着她的侧颜,蹲在沙发前,小心翼翼替她抚去泪痕。
睡着的她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一副防御的姿势,江屿年替她盖上了毯子,轻轻拨开耳边的碎发。
长发垂顺在耳后,她均匀地呼吸着,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眉头皱得很紧。
落地灯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柔和,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