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谢杏花的眼中愈演愈烈,她猛地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赵氏,似乎决心要讨个说法。
一旁的江训忠察觉到局势即将失控,连忙出声劝阻:“杏花,冷静下来……粮食其实藏在老三的房间里。”
而方琴,在屋内听着外面的纷扰,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她担心谢杏花的怒火会波及自己这里,尤其是自己身上的伤口尚未痊愈,根本无力应对那个近乎疯狂的女子。
更让她害怕的是,万一冲突中伤到了无辜的大壮,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念及此,她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缓缓站起身,打开了那扇通往未知命运的门……毕竟那些粮食,是赵氏在昨晚韬光隐晦的时刻,趁着夜色深沉与人心易眠,擅自悄无声息地搬至方琴屋内。
她低语嘱咐,只要方琴能守口如瓶,不让村里那位孔武有力、脾气暴躁的大壮知晓这一秘密援助,便答应让方琴有机会再次亲近并亲自照料她那因命运波折而久别的骨肉——大壮。
方琴听闻此言,心中的喜悦与酸楚交织,如同春日里细雨滋润的嫩芽,虽细微却坚韧。
多日来因种种原因未能哺乳,那曾滋养生命的甘甜源泉已悄然干涸,但即便如此,能重新拥抱着儿子温暖的小身体,感受那份血脉相连的慰藉,便足以使她心中的孤寂与痛楚得以稍许平复。
殊不知,在赵氏那看似慈悲的安排背后,隐藏的仅是对日夜照料大壮这一重担的厌烦与疲惫。
她的心境如同秋末枯黄的叶子,对方琴的不满仍旧潜藏在每一次无声的叹息之中。
若不是因为谢杏花的日益远离与疏远,使得赵氏盘算着待其伤势痊愈后,再行差遣利用,恐怕早将方琴母子的生死冷暖抛诸脑后,更勿论允许她们之间的亲密接触了。
当谢杏花带着满腔怒火,步步逼近,手中那锋利的斧头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赵氏内心的恐慌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几乎要将她的勇气吞噬殆尽。
她试图逃离这即将爆发的风暴,却发现双腿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沉重得难以移动半步。
赵氏紧抱着装满食物的箱子,那仿佛是她唯一的庇护所,声音颤抖着说:“你,你敢……”
“大丫要是有什么意外,看我敢不敢!”
谢杏花的回应,如同惊雷般炸响,字字句句皆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不让我有片刻安宁,咱们就都别想安生。”
随着谢杏花怒吼声起,周围人纷纷惊呼躲避,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
江训忠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不住地颤抖。
赵氏的瞳孔在巨大的恐惧下急剧收缩,脸庞变得毫无血色。
那斧头最终还是无情地落下,深深地插入赵氏紧握的箱子中,震得她双手一阵麻木,而身下,因极度恐惧而不自觉渗出的黄色液体,昭示着她内心的崩溃与绝望。
“我,我要,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