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必须要与裴时清交好。
这种交好,是当她谋划一些别的事情时,他会心甘情愿给予自己一些助力。
而非简单的施恩。
那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在施恩与被施恩的关系之外,多一些别的情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棠梨想起了一件事。
裴时清师从国子监祭酒陶知禾。
这位陶大人,乃是大庆清流砥柱、天子近臣。又因一手棋下得出神入化,被陛下亲封为当世棋圣。
裴时清耳濡目染,自幼爱棋,一手棋下得出神入化,曾被陶知禾称赞“得我真传者,唯怀渊矣。”
怀渊,也就是裴时清。
她几乎是立刻便下了决断。
她要同他学棋。
裴时清似乎并未对此表现出诧异,他只是淡淡问:“还能不能复盘棋局?”
果然赌对了!
棠梨心底雀跃,面上却不显,她佯装惊讶:“先生也擅弈棋?”
裴时清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棠梨瞬间兴奋起来:“当然记得!那先生就帮我看一看!”
她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开始比比画画。
少女以枯枝作笔,蹲在地上画得认真。
时而扶额深思,时而落笔如飞。
枯枝摩擦着地面,带来沙沙响声。
裴时清垂眸,静静看她复盘。
她如何知道他擅弈?
他只告诉她自己姓裴,并没有透露更多。
思绪万千,几乎在顷刻间,裴时清便推翻了种种可能。
她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这样养在深闺中的姑娘,若是一开始便认出他来,只会去报官。
也不可能是皇后那边的人。
若是如此,他焉有命活?
裴时清闭上眼睛,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自己和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最后不得不承认,除了今晚的反常,她没有问题。
不过……哪怕今夜之事只是巧合,她知道的也太多了。
对于裴时清而言,人生二十载,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