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决定。」
「……蛤?」懵了,我摆弄裙襬的手指僵了僵。
「你的手很适合弹贝斯。」他没理会我的吃惊,青潭般沉寂的眸子捲起奇异的光彩,视线降了一些。
我们共同记忆应该是医学之夜两手的相触,他将联络方式写进我的掌心,那日柔荑的温软敌不过眼前男人在心底起的波澜。
不管场子有多燥热喧腾,黑色轻巧简单的晚宴服让我更显寂寥脆弱,搁在冷空气中的白皙手臂冰凉,他触及我的掌心时也感染不到一丝温暖。
于是,他执意的接触,暖流源源包覆上来。
哪怕时光怎么流转,我都很难忘记。
「……错了,我是打爵士鼓的。」清亮的目光忽然掩上墨蓝的潮水涌动,搅动所有心事后又沉入最底,我冷着声音。
有太多不堪的秘密和回忆,我私心以为只要假装忘记就能掩盖,可忘了越是若无其事,让人无意碰触时越是难以反应。
我发觉了允修司淡漠里起的一点涟漪,轻柔美好,我突然发不了怒气,对于他的试探,像一拳击在棉花团,无力。
他意外没有掀了脾气。「我随口说说,就是觉得适合。」
原来是多想了……这样会惹人厌呀、我也讨厌这样敏感的自己。
歛下眼瞼半晌才又轻扬了语气,不是妄自菲薄的自嘲,而是几分孩子气的玩笑。「……你觉得我的身高撑得起贝斯?」
允修司失笑,不是一如既往的浅浅笑意,是染着春风和暖的温情。不过,他只顾着观察我的手指,可见没注意到。
「你还真诚实。」
「彼此彼此啊。」我才没有多矮呢。他的认同很诚实,诚实得让人受挫,我垮着表情,他会心一笑。
「讨厌了吗?」
——讨厌了吗?
那是允修司第一次对我笑得那样温暖,是前所未有让人沉沦、不失与生俱来的一股清贵,我难以形容。
美好得会令人醉生梦死。
只能忍受心口的震盪,我咬了咬唇。
捏了捏手指,瞇起眼睛,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样的他。
可是、那句话怎么听来有那么点熟悉?
——讨厌我了吗?
曾经有个男生带着笑靠近,他多么肯定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我不会讨厌他。
那句话之后落在发梢的吻,霸道的、疼惜的,近乎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