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冉没说话。
黎晨又说:“少喝一点,你是不是就不出国了?”
苏遇冉低头,捏着文件边缘,是她的职位申请表,这次调查结束,她申请了做特派员,去国外两年。
她需要给黎晨一点好好理清自己感情的时间。
或者说,是她需要这个时间。
良久,苏遇冉说:“你都知道了?”
黎晨说:“你不就是想让我知道吗?”
故意放她吃饭的桌子上,不就是故意让她看到吗,看到的刹那,她心头被针猛戳几下,呼吸差点停了。
疼痛带来的窒息感,现在又覆盖上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无限放大,她按着胸口,疼的脸色煞白。
可惜在阴影里,苏遇冉看不到。
苏遇冉说:“我是准备出国……”
“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现在的岗位吗?”
黎晨声音低哑,浸着血,疼痛麻痹了她所有神经,开始口不择言:“你是坚持不下去了,想逃跑吗?”
一句话戳中苏遇冉的痛点。
她们太熟悉彼此,熟悉到知道光用说话,就让对方痛不欲生。
话说出口的刹那,黎晨闭目,满胸口的懊恼和忏悔,苏遇冉攥紧文件边缘,指甲狠狠掐着,关节发白,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
黎晨看眼她,蜷缩起手,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出去吧。”苏遇冉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抗拒,她说:“黎晨,出去。”
黎晨和她对视几秒,低头离开。
走到门口和一个人撞上。
是张队。
张队没进去,看到黎晨出去后她合上门,追上黎晨。
黎晨看着她:“有事?”
张队说:“聊聊?”
黎晨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张队出了住院部,两人站在花园里,四周行人三两,孩子跑闹,不算喧嚣,但也不算安静。
张队看向黎晨,问她:“你知道,国内现在犯罪调查记者,还有多少人?”
黎晨和她对视,没说话。
张队说:“还有六十三人,全国,还有六十三名犯罪调查记者,你应该比我清楚,为什么就剩这么一点。”
黎晨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