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最大的特点是,这件武器制造的伤痕,难愈合的,因为它会在伤口里留下某种微小的碎片——他不清楚这种碎片究竟是神秘学意义上的,还是现实的细小碎片,或者是某种诡异的炼金毒素的比喻——然后这些碎片会逐渐钻入血肉,最后贯穿心脏,因此败在弗雷手下的敌人,就算能够暂时遁逃,也无法逃离死亡的宿命。
“胜利之剑”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你怕不是忘了,我已经获得了芬里厄的龙骨,还敢和我拼力气,你要么是愚蠢,要么是胆大。”麦卡伦先生嘲讽道。
他每走一步,脚下厚重的冰面上都被踩出可怕的裂痕,血色的海水从裂痕处汩汩地往外冒,看着颇为吓人。
“但是你也没有那么强,”贝希摩斯用手堵住流血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躲避被大地与山之王震碎的冰面边缘,“你虽然比我更快,但是还不够快,远远不够快,这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了。”
“你并没有得到弗雷的茧,奥丁,你最终还是让弗雷那小子跑了,对吗?”贝希摩斯将一口血水吐在掌心,“你连风王的权柄都没有集齐,就去染指大地与山之王的王座,也真是胆大啊。”
“拼一拼,单车变摩托嘛,这是我的人生格言。”麦卡伦先生贱兮兮地说,露出一口白牙。
“不过没关系,弗雷就算没有真正意义上死去,也翻不起多大浪花了。我找到他的茧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现在还被困在一个凡人的身体里,有什么和我竞争的资格?”
说实在,这家伙涎皮赖脸的样子让人真的很怀疑,他真的是传说中的众神之王奥丁,黑王尼德霍格的宿敌吗?合着之前在尼伯龙根那副渊渟岳峙的威严外表,就真只是个样子货?
贝希摩斯小心翼翼地后退,奥丁虽然在废话,但毫无疑问正在破坏冰面,他要让这片被冰冻的孵化场重新活跃起来,然后操控那些怪蛇来对付他。。。
又或者,他想要放出那个孵化场顶端掠食者。
没有了贝希摩斯德极寒领域加持,冰面在快速破裂,刚刚被冻住的YAmAL号又能勉强开动了。虽然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人在开船,但是它确实正在缓慢地破开浮冰,在庞大的身躯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色痕迹!
“唉。。。”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本来,他将这艘船冻结在原地,就是指望着船上还清醒的人能抓住这个机会逃生,免得成为孵化场的养料。但是很显然,除了个别几个人成功逃离外,剩下的人都陷入了某种谵妄和狂欢中,明明大难临头却一无所知,仍然载歌载舞,释放着身体里原始的欲望。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救的,他也不是什么圣母,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仁慈。
“怎么,我的兄弟,你现在想要离开了?不打算和我看一场漂亮的极光吗?”似乎意识到贝希摩斯遁走的打算,奥丁问道。
“我最讨厌你那种恶心的血腥派对,事实上你知道其实除了你这么恶心,我们都不喜欢吗?”
说着,贝希摩斯的身体忽然炸裂,化作漫天的冰屑,再也看不见身影。
。。。。。。
“跑了,还是几千年前的老办法。。。”麦卡伦先生摇摇头。
他的听力虽然能够判断,在这样的障眼法之下,贝希摩斯正在以什么速度逃亡哪个方向,如果要追也不是不能追,但是这里终究是海洋,是贝希摩斯的领域。
在这里,依靠大地与山之王的权柄加持,想要击败他容易,但想要留住他?海洋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别忘了还有一个利维坦在附近转悠。
要是赶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合二为一,鹿死谁手可不一定,而奥丁从来不打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仗!
“算了,今天先放你一会,今天我就把那东西从孵化场里掉出来,只要得到它的力量,你们兄弟俩,还有其他几个没死的小喽啰,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看着身上破碎的衣衫,还有些不满地嘟哝了一声什么这可是私人订制的阿玛尼,是他最喜欢的衬衫什么的,然后从虚空中变出一身一模一样的装扮,打扮得整整齐齐——他一直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在觐见那位的时候,总该打扮得正式一些。
远处的狂欢还在继续,在那些血水涌出来的一刻,船上的人再度陷入另一种疯狂。明明怪蛇正在攀爬船体,下面分明是万魔之窟,他们却似乎无比坚信下面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神国之门,于是欢呼着“圣哉圣哉”,就从甲板上跳了下去,然后成为那些怪蛇的口粮。
然而,就在他准备回到YAmAL号上,主持神圣的献祭仪式时,忽然一阵剧烈的爆炸自船上席卷而来,强烈的冲击波撕裂着麦卡伦先生的身体,将毫无防备的他高高地抛向空中,身上刚刚换好的新衣服被高温和冲击波毁掉,下面青黑色的鳞片顿时鲜血淋漓。
“哦,真是该死。。。”他被抛到半空中时,感受口中翻涌的血腥气和撕裂的身体,有些沮丧地自言自语,“我就说一上船就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是那位玛利亚小姐,果然心怀怨恨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啊。。。”
与失算的奥丁一同被抛向空中的,还有数吨被蒸发成如血雾一般的红色海水,以及无数龙血生物的尸体残片——这艘船恰好开到了孵化场的正中央,然后引爆了那该死的核反应堆!
巨大的蘑菇云升起,高温煮沸海水,冲击波和携带放射性污染的碎片当即摧毁了孵化场,无数妖魔鬼怪当即殒命,也摧毁了整艘船以及船上那些渴望神国荣耀的疯狂乘客,还有一个辣脆老余孽几十年的野心和精心算计。
“星之玛利亚”完成了属于她的复仇,她的灵魂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