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无法从这张蜡白色的脸上读出更多的信息了。虫尾巴给他的新身体似乎出现某种故障,使神秘人更像一具长出肉的骸骨——只是围着骸骨长出一层肉皮罢了。
“卢修斯·马尔福。”他头也没有回,只是冷酷地念出记忆里似乎挺有用的手下的名字,“或许,你会比一个小朋友强大。”
老马尔福缓慢出列,小心翼翼,他的手搭在魔杖尾端,差点没有把它拔出来。
里德尔为此发出嘲讽的声音,他甚至连低头看这人一眼都不愿意,只是对我说:“他的父亲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我知道。”我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克劳奇身上淡黄色的短发,它们就像稻草一样,如今长在我头上令人难以忍受。
“阿布拉克萨斯倒是有些本事,至于他的儿子——”
“——在这里似乎连他父亲的一半都做不到,”
我顺着他的话语,又想起马尔福庄园那副向我搭话的画像。因此点点头,“他们在马车上坐太久了,走到地面上时难免步履虚浮。”
里德尔对我否定马尔福家族的表现十分满意。
复方汤剂在闲聊中失效,我的头发变长,身高缩短,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地面上。他的目的达到了,我的也是。
缓慢裁掉多余的边角,我平静地望着老马尔福先生。他亦是握紧魔杖,手背上突出的血管暴露出此人极度不安。
“我会再赢一次。”我对他说,“用黑魔王教给我的方法。”
里德尔与神秘人鞠躬,我和他跟在后面。
两方的人将场地围起来,又泾渭分明地空出小口。
老马尔福在我身体还没有抬起来的时候就放出一道魔咒。他的杖尖闪着红光,魔咒打在身后的地面上,形成一个浅浅的坑。月光就被盛在里面,我听见硬蹄与泥土撞击的声响。它们像是在月亮的另一端,又像是与我们只隔了一层围着小汉格顿的浓雾。
神秘人与里德尔打得不可开交,我却像逗猫一样躲着马尔福的魔咒,任谁都能看出我这一方的游刃有余。
“你还记得在丽痕书店与韦斯莱先生打架的时刻吗?”我问他。
“是下午四点。”不等他回答,我就说了。
“魁地奇世界杯,格兰杰从我面前消失是几点?”
他的手臂抽搐一下,我知道这戳中他不美好的回忆了。
“是十一点。”我说。
“那时候有二十来号人呢,不过她从我面前跑过,所以我就跟着她走了。”
“那么,你哀求我的时候是几点呢?”
我的黑檀木魔杖发出一道魔咒。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它意味着什么。
它击中不断喘气的老马尔福,使他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上,像一只被挤压的豆虫躺在我的脚边。我没有第一时间看他,而是先看了眼还在东边的月亮,然后缓慢俯身对他说:
“是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