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走出去,发现只是两幅画像在窃窃私语。其中一副应该是他的某个老祖先,另一个他不太记得,可能也是某个亲戚。
老祖先面色淡淡,对他说:“你在等蜘蛛吃掉你吗?”
德拉科没有和他说话,因为楼下又有食死徒走过来了。
“居然还在听画像说话?”那个没礼貌的家伙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要是你,就把这些老古板全部收到阁楼上去,然后想办法去跪在那个女人面前,看她能不能放过你。”
很显然,这也是三流小报的忠实读者。
不过,那个食死徒见德拉科没有任何反应,无趣地推他一下:“不是吧,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他是个垃圾,一个被父母拽进来的懒洋洋的投机分子。德拉科知道,这个家伙之前还在酒吧里跟一个亲麻瓜的女巫炫耀自己能背下整本麻瓜小说。
对了,那本小说叫什么?
“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之歌”
“什么?”食死徒问他。
“你在酒馆跟一个已经公开支持麻瓜的女巫搭讪,并且对她说你会背这本书。”他说,“你觉得黑魔王会喜欢这件事吗?”
那个家伙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他说,遇见马尔福是他今天最倒霉的事情。不过,马尔福也活不久了。
“你的好兄弟诺特现在一定很想割下你的头。”他嘲讽道,“就像他的那个祖先一样,换掉你们两个人的帽子——天哪,德拉科,谁能想到博克公开的恋人不是你呢?好了,下一步你就等着老仆人在夜晚取你的血,割你的脑袋吧。”
“另外,眼光独到有时候可不是夸奖的话。”他转过头,“如果让我在她跟那个亲麻瓜的女人之间去选,我还是觉得,一个不会杀了我的女人比较好。”
“哦,你还可以祈祷一下她会为你昏了头,不过,你觉得她的助手会带谁?”
画像上的亲戚还在用扇子遮着脸,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是别人的家事,在几个世代之后,子孙也会变成“别人”。那些流淌在身体的血液被带到地下,留在世界上的只有轻飘飘的画像。所有人都变得再现实不过。那些生前享有荣誉的,反复提及自己的荣耀,而子孙不成器的,也大多冷眼旁观。
即使在大家族中,真正紧密联系的也只有陪伴长大的那么寥寥几个。至于那几个之中,也会因为生活而诞生诸多不满。
“我不太记得自己的孩子了,”马尔福家的老祖先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获得过他们。”
亲戚慢慢说:“但是我还记得我的儿子,先生,有人告诉我她有办法复活他。”
“但是死人来到地面上又能做什么呢?”老祖先问她。
是啊,死人来到地面上又能做什么呢?
莫尔索在家里摆弄收音机。
在几天之后,他将作为最优秀的助手去杀死德拉科·马尔福。是的,莫尔索希望自己能够杀死他,并且已经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
他活着将是一个污点,一个随时会让人踩进去的陷阱。莫尔索心想。
德拉科·马尔福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派丽可,背叛了所有给予他帮助的人。他的存在已经踩在所有人的底线上,杀死他是众望所归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就又开始去听法国人的电台。那是一个小城市的广播,男主持人正在祝福一个叫做林吉的男孩,他们正在为他庆生。
女儿随时都面临死亡,而她的父亲却在法国逍遥自在!
听到这里,莫尔索的胃开始冒酸水。他拨通电话,奶奶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来。
他没有去管她,而是对那头的电台说:“林吉先生与小林吉先生,阿兹卡班在向您问好。”
“我听见了阿兹卡班?”奶奶的声音在餐厅那边——她应该在泡茶。
“你们又想把谁送进去?”
“最近不会有人进去了,奶奶。”莫尔索平静地说,“阿兹卡班已经失效了。”
“是的,那里早就不是监狱了。”老太太说,“成了那些人表忠心的工具,对吗?”
他没有去和奶奶解释自己的想法。老太太盯着他,叹了口气:“你也掺和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