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考拉的她睡觉也会做梦,有一天她梦到自己顶着一身毛茸茸皮囊走进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看到很多似曾相识的面孔。可惜他们跟她长得不一样,他们没有厚实的灰色皮毛,只有一层黄白色的薄皮。
庄柠坐在一个空位上,看着桌面上那张写满字的纸有些懵,接着意识到这里是考场,她正在考试。她开始找笔,终于从桌兜里扒拉出来一根细细的中性笔。可是她的爪子很肥很厚实,怎么都握不住桌上那根细细的笔。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急得直冒汗。汗水将她的皮毛打湿,她像落汤鸡一般凄惨。
“叮铃铃——”
收卷的铃声响起,庄柠猛然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黑暗。
她下意识往脸上摸了一把,她的皮肤是光滑的,没有厚实的皮毛,她不是考拉。
长长地舒了口气,庄柠盯着黑暗的虚空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
糟了。
她刚才不是正在刷题吗,怎么跑到床上睡觉了。
不行不行。年级第一都在努力,她怎么可以懈怠。
于是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
果不其然,书房的门缝里还透出些许光亮。
庄柠轻手轻脚地走过,把房门推开一线缝隙。
廖沐坐在原先她做过的位置,正在批改她的习题册。
“哥哥。”庄柠轻轻地叫了一声。
廖沐抬起头来,有些诧异:“怎么起来了?”
庄柠拍拍自己的脸颊,强行打起精神:“我睡醒了,可以继续做题。”
“半个小时就睡够了?”
庄柠坚定地回答:“够了。”
廖沐笑了一笑,冲她招手。
庄柠“噌噌”两步跑过去,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听他指正她的解题思路。
学习永远都是最催眠的,更何况是在深夜。刚听完一道题目,庄柠就又开始犯困。
“去睡觉?”廖沐抬手托住她一点一点往下栽的下巴。
庄柠摇头,用下巴在他掌心蹭了蹭,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我还可以坚持,你继续讲。”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廖沐不但把她错误的题目讲解完,又延伸讲解了相关知识点。
庄柠听解题思路时困得不行,等讲到知识点时又清醒过来。一晚上的收获竟比在白天学校收获得还多。
心满意足地回到客房,庄柠换上三婶的睡衣,重新窝回床上。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廖沐敲响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只能开门叫她。
果不其然,庄柠还没醒。她双臂摊开,如同搁浅在沙滩上的海星。
他走过去轻轻叫她,庄柠咕哝一声,翻身继续睡。
廖沐无法,只能把她翻回来,加大音量。
睡梦中的庄柠没有听清声音,以为是廖尧故意打扰,于是在他才继续叫她时不耐烦地张嘴往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廖沐愣了半晌,看着她叼着他的胳膊打盹,半点没有醒来的意思,于是只能挠她的痒痒肉。
庄柠怕痒,家里人尽皆知,但是会用这样的方式叫她起床的只有廖沐。
庄柠笑着笑着就清醒了,看到坐在床边的廖沐,撒娇地往他身边蹭了蹭,随即发现他胳膊上那副椭圆牙印,朦胧之间想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立时就坐了起来。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结巴地道歉,用力揉搓廖沐的胳膊,想让牙印快点消失。
廖沐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没事,快去洗漱吃饭。”
早饭时得知三叔三婶最近外出谈生意,庄柠遗憾地叹气:“我的松鼠鳜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