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正在陪他们演戏,一点一点带他们入戏。
她是个聪明人。
她当然知道这出戏不好好演,谁都下不了这个台。
所以她不会说,不会点明,更不会拆穿。
总有那么一些人,活着是要带面具的。
人家不愿意摘,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狐凌。”
“嗯?”
“我有事与宫主谈,你带凊儿出去吧。”
狐凌看了看南宫冽,又看了看苍雪。
苍雪点点头:“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崇溪谷景色甚佳,凊儿姑娘可以四处转转。”
此话一出,屋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顿时寂静一片。
寂的危险,静的诡异。
南宫冽受不了这种寂静,那种全身寒凉如坠冰窖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看了眼屏风后的苍雪。
白纱芙蓉玉屏风挡住了他想看到的一切。
他只能看见苍雪的动作。
看见。
而不是看清。
透过白纱,那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清明节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傲绝宫上下同穿素缟,每日焚香诵经,为死去的弟兄超度。
苍雪今日穿的是一身素白。
真正的白,一点针线刺绣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他更看不清。
而唯一的色彩,便是红。
红发、红眸。
“宫主为何以屏风遮面,而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苍雪支着脑袋似乎魂游天外,听到南宫冽的问话,左手将袖子上的褶皱一一抚平。
“不见,不一定是朋友;但见了,就一定是敌人。”
“此话有深意。”
“镜姑娘的原话如此,本宫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苍雪终于睁了眼,“你我彼此心知肚明,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退而求其次,乱世将至,敌人是越少越好。”
石子在湖面几个起落,最终沉了下去。
“皇兄好厉害!”南宫凊跳将起来,“水漂打的好远啊!”
以内力发劲,内劲不散,石子自然不会沉。
“凊儿很喜欢这里?”
“嗯。”南宫凊重重点了下头,“有山有水,还有鱼可以捕,有鸟可以捉,景色比御花园不知好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