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便自顾自摇头,“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当我没说。”
季甘蓝:“你别瞧不起我好吧,没吃过猪肉,我总还见过猪跑吧。虽然好多人都说,学历不重要,但我想着若是有机会往上去,你应该可以试试。你可以考研,你还可以考公务员,只要你想,我觉得都可以,不是问题。家里那点事儿,不需要你来承担,你当初不是说了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你只考虑你自己,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什么顾虑的。”
她思索了一下,大抵知道她的心思,“要是一边工作一边考试没办法专心,你就全心全意的准备考试,钱这方面,我……”
季芜菁打断,“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肯定比你多就对了。”
“再多能多到哪里去?你又要给家里寄钱给老二治病,还时不时给大姐补贴,自己还要开销,这会又想着要接济我。季甘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良,这么能扛事儿。你那么能抗,你当初为什么把我卖掉?”
季甘蓝:“七年前跟现在能比么?我当初有什么办法?我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也重男轻女!”
说完,季芜菁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一通电话,弄得季甘蓝一肚子火气,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气的不行。
“蓝姐,芳芳又闹别扭了,把秦老板给得罪了,这会正闹呢。”
季甘蓝揉了揉额头,拿了根烟,“这是第几次了?秦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芳芳心里不清楚?她要找死,我不拦着,我这风月坊不少她这一位。”
旁人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季甘蓝把烟搁在烟灰缸里,还是起身出去了。
风月3号包厢,里头的灯全亮着,所有人正襟危坐,地上坐着个女人,脸已经被打肿了。
季甘蓝进去时,沙发上的男人正在发飙,手里的烟灰缸就要砸下去,季甘蓝眼疾手快,迅速的拿手挡了一下,那烟灰缸落在她手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
她只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后笑着坐在秦老板的身边,“秦总,做什么发那么大火?”
秦老板一把挥开她的手,说:“蓝蓝,你这里的姑娘,可是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他轻笑,转而一手扣紧了季甘蓝的腰身,用力的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要说本事,还是蓝蓝你有本事,攀上的人一个个来头不小,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确实是不敢得罪。原本来这里是为了消遣,现在好了,来这里是要伺候小姐来了,你说有不有趣?”
季甘蓝哎呦了一声,一只手捂了下胸口,“秦总您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我能开这一家店,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老总念旧情,愿意提携我么。否则的话,我这风月的生意哪儿能有这么好。今个的事儿,肯定是我们姑娘的问题,姑娘都是我选的,出了问题,自然就是我的错。”
“秦总您不要生气了,芳芳我会带回去严加管教,一会我让小Q来陪您,今个您在风月的酒水我请客。”她说着,冲着旁边人扬了扬手,对方会意立刻端了杯酒过来,放在她的手里。
“这杯酒,就当是赔罪了。”季甘蓝朝着秦老板媚笑。
但很显然,秦老板不吃这一套,她刚要喝酒,就被他扼住了手腕,嘴唇只在杯沿上碰了一下,没能尝到酒的味道。
秦老板的手劲很大,季甘蓝敌不过,很快,手里的酒就被他自己给喝了。
他凌厉的眼睛盯着季甘蓝,说:“这事儿我可以不计较,酒水我也不需要你来请,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季甘蓝心里多少能猜到他要什么。
“今天,由你陪我,如何啊?”
季甘蓝笑起来,“我的价格您不是不知道,再者如今我已经不挂牌了,规矩立在这里,我不方便陪您啊。秦总,咱们相识于微时,您应该能体会我这一路来的心酸苦楚。我知晓您讲义气,自是不会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对不对?”
“不对。”秦老板没给面子,捏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那眼神似是在说他今个为难定了。
季甘蓝握住他的手,捏着嗓子,撒娇道:“秦总,您别这样嘛。您知道我赚钱不容易,又有一对吃钱的父母,我若是坏了规矩,我怕这风月从明天开始,就不存在了。到时候您可愿意养着我么?”
秦老板气不平,却又不敢得罪季甘蓝背后的人,他捏着季甘蓝的手腕,那力道,简直像是想把她的手骨捏碎。
可整个过程,季甘蓝面不改色,只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头,从始至终都是含情脉脉,又楚楚可怜的看着秦老板。
终了,秦老板松了手,随手指了一下茶几上放着的洋酒,“喝了这瓶,今晚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是我的好妹妹,你的面子我一定给。”
“我就知道秦总是最仁义的。”
她靠过去,下巴抵在秦老板的肩膀上,在他胸口轻抚三下后,便拿了那瓶酒,一口灌了下去。
出了包间,季甘蓝脚步不稳,芳芳跟在后面,她豁然转身,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第几次了?”
芳芳垂着头,眼眶红红的,脸已经被打的很难看了。
季甘蓝皱了下眉,这会也没多少心思去教训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等明天我再收拾你。”
她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躺在贵妃椅上,酒劲上来,就开始难受。她酒量好,却也架不住这么喝,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疼的要死。
她缩着身子,咬着唇,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