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言辞恳切,“婉婉,马上就到家了,今天有些乱,回去之后你好好休息吧。”
在听完白重讲述这一切之后,我默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白重所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阴差阳错而参与进去的,最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死了一个无辜的路人,唐流受了伤,白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唐流带上来,而那个疯女人却死在了下面。
可是在这一切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不禁这样反问自己。
我有时候觉得,人生一辈子,有些事情是阴差阳错,可有些事情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样。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意外死了一个无辜路人?又为什么是今天,那个疯女人去地下找她的孩子,结果惨死在下面?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我就恰好要跟白重来做产检,又不偏不倚地选择了这家医院?
我们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奶奶看见我们时急得不得了,连忙走上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婉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状况出了问题?还是孩子的事儿?”
奶奶连珠炮一样追问,我露出了一个有点牵强的笑容,“没,奶奶,都挺好的,我和孩子都没事儿,就是今天实在太累了。”
白重适时地把医院地检测报告递给了奶奶,“这里是检查结果,一切指标都正常,您看看。”
奶奶接过报告,将信将疑,显然是因为我脸色的问题,“真的吗?真的没事儿?”
我摆摆手,“真的没事儿,就是折腾来折腾去我不太舒服,我想今天早点休息,奶奶,那我跟白重先回屋了?”
奶奶抱着那一沓报告,去自己的屋子里开灯找老花镜了,奶奶识字不多,但还是能认识两个字的,起码报告上的“正常”和“健康”字样都认识,她看过报告肯定就会放心了。
我和白重进屋后,屋子里的气氛还是有点沉默,白重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问,“饿吗?我去给你简单弄点吃的吧。”
我点了点头,白重就去厨房了,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摆弄手指,忽然之间,我耳边隐约响起了一句话,“有没有后悔,没让白重死在下面?”
我整个人都一惊,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可是四下看去,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刚刚那句话就好像是我的幻觉。
我沉下心来回忆,忽然发觉刚刚那句缥缈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居然像黑狐?!
我越想越觉得像,也越想越觉得慌张,刚刚是我的幻觉?可是我没理由会出现这种幻觉啊!上次黑狐入梦之后,就彻底消失了,我都快要以为她那缕残魂彻底消失了,难道她其实还在蛰伏?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于是匆匆起身,也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白重正在下面,他刚刚打了一个鸡蛋,听见我的脚步声回头,“饿了吗?等等,马上就好了。”
我就装作是自己饿了的样子,在灶台边上看着他。白重一边煮面一边轻声说,“婉婉,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奇怪的话?”
白重过于敏锐,我的接连反常举动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又一次这样问我,我想了想后开口,“我没遇见什么人,也没有听什么奇怪的话,只是最近觉得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越来越大,我心慌,我也害怕。”
白重的手一顿,他把煮好的面条挑了出来放在碗里,浇上汤后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他身上的味道永远都那么好闻,即使现在经常包揽家里做饭的任务,我也从来在他身上闻不到一丝油烟味儿。
无论他穿现代常服还是那件白色长袍,我永远都能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好闻的、凛冽的清香。这种香气闻久了,我就渐渐明白一件事,因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不会让自己身上沾染到凡尘的味道。他现在表现出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安慰我、陪伴我的假象。
白重这样静静地抱了我很久,然后才低声开口,“婉婉,你真的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是未来的小兴安岭之主,等到孩子出生,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小兴安岭、再也没有人能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现在你不能让我回小兴安岭养胎,一定要让我变强、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才回小兴安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