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就这样面对面站了很久,后来最先开口的是白重:“我也一样不想因为渡劫而死。”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明白我这几天费劲心思都在努力做什么!”
白重这一次没有发火,他垂了一下眼帘,随后走过来攥住了我的手,我赌气想挣脱,然而他却攥得很紧。
“大小兴安岭已经延续千年,白家一直都站在顶点的位置,这一次来南疆,选择的一定是最靠谱的办法,可你要相信我,就算真的没有拿到蛇蜕,我也不会就这样放任自己毫无准备地面对渡劫。”
“可……”
可是明明最好的选项就摆在面前,他怎么就是不肯选呢?为什么就是不肯将风险最小化呢?
谁活在世上不害怕那个最不想面对的“万一”,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三个月后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们谁都不想。
白重忽然抱住了我,把我搂在他的怀里,他的动作让我错愕了一瞬间,因为他醒过来之后对我亲昵的举止都变得很少,更别说这样抱住我。
“很多事情都可以委曲求全,但是唯独这件事情,我不想。”白重低声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你是我的人,你也只能是我的人,我不会允许其他人对你有想法,我更不会用你去做什么交换。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的手微微颤抖,拽住了他的衣袖,“可是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是真的在害怕,这是我最恐惧的一件事。
白重轻轻用手拍我的后背,“接下来,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可以吗?我来处理,都交给我来处理,我跟你保证,就算没有蛇蜕,我也会有办法渡劫的,好吗?”
最终,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因为哭的原因哼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鼻音:“嗯。”
白重又顿了顿,声音有些轻又有些无奈,“明明……我还是没有回忆起很多东西,但却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抬手抱住你。”
我心中涌起一股温热的暖意,我很高兴,即使是在他已经记不得我的情况下,他仍旧会下意识地爱护我。
我想哪怕有那么一天,我也记不住他了,我也会跟他一样,身体的习惯依旧会让我下意识地偏心他。
我抬头与他对视,“那我一会儿跟你一起去找楼栾,好不好?”
白重这一次点头了,“好,那我们就一起去。”
唐流传消息给我说楼栾离开了阴山,他也确实很快地就返回了方家,而且他回来的时候动静不小,惊动了整个方家的人。
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行事毫无隐藏,大摇大摆地离开,又大摇大摆地回来,一点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意思。我和白重在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时本想立刻去他的房间找他,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先一步过来见我们了。
楼栾来到湖心小楼的时候,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堆心中忐忑的方家人,全都在猜测这尊大佛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