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很精彩。”
“是的,很精彩!”莱因哈特说道,“他见我不相信,以为他是在胡说,就很认真地对我说道:我地孩子。尽管人类的天性使他们对犯罪都有排斥的心理,但是文明使每一个人都产生了**,**又往往滋生恶习。它们一起侵蚀我们商量地本性,最终扼杀我们的良知,将我们引向犯罪的深渊。
“然而,神灵赋予人类智慧,就是要我们辨别是非。因此古代的智者告诉我们:不论何种坏事,欲抓罪魁祸,先得去寻找能从那件坏事中得利之人。假设你真的不在了能对谁有利呢?”
“您怎么说?”丁克问道。
“对谁都没什么好处!我信心满满地说道:我的叔父爱护我,我的表兄对我也不错,我死了。他们将会流下热泪,甚至肝肠寸断。”
“那他呢,您的老管家如何回答?”
“不!”莱因哈特说道,“他说:人们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敬地行动,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内心。就算排除那份遗嘱,我们照样能单凭逻辑和推理来辨别事情的真想,潜藏的秘密。而这至少能表明我的思维还是清晰的,并不像您以为的那样已经锈蚀,已经混乱。在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确实,”丁克说道,“他既然这样说,您就该好好听一下了。”
“正是如此,我当时洗耳恭听。”莱因哈特说道,“他认为我之前关于叔父和表兄的话全是依照情感得出的结论,既不合逻辑又缺乏哲理。他坚称,世上万事万物。从国王和他地继承人到小官和他的接替者。都是相互有关连的。
“他分析说,假如国王死了。他的继承人就可继承王位。假如小官死了,那接替他的人就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并拿到他每月二百金币的津贴。在接替者看来,这二百金币作为他的官俸,这笔钱就如同国王支配二百万金币一样的重要。
“每一个人,从最高阶级到最低阶级,在社会地各个阶层都有他地位置,在他的周围,聚集着一个利害相关地小世界。但这些小世界会随着本人地位的提高,越长越大。就象一个陀螺,其低部是尖的,全凭高的运转之力来支撑它。
“这种力量的平衡一旦被打破,这个利益体就会轰然崩塌,各种势力重新洗牌,寻找新的位置,新的联系。这种混乱是暂时的,就像蚂蚁或者蜜蜂被毁掉的巢**一样,很快又会被建立起来,选出蚁后蜂王,形成一个新的世界。”
“说得有理!”丁克高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联系除了感情方面的因素,更多的恐怕就是利益的联系。”
“是的,比如我们,之前是您的好意,但是我却错失了这种以感情维系的联系,转而获取纯粹利益方面的同盟了。”
“有时候,利益的同盟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是如此!我该知足。知足者常乐。”莱因哈特说道,语气中不乏自嘲的味道。
他说完这些,叹了口气,转而重拾话头:
“我的老管家做出了假设,假设莱因哈特死了,谁最有可能成为城主呢?当然是他父亲的弟弟,我们众望所归的莱恩斯。至少……”他顿了顿。补充道,“在不了解那份秘密遗嘱的情况下,表面如此。”
“现在,我们不妨忽略您有一位洞悉世事地老管家。专门以旁观者的目光来看看这事儿,分析一下您的小世界!哦,这房间里如此无聊,用一个小小的推理题来消磨时光倒是不错地选择。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我们也好为那些未能洞穿阴谋的人们展现人心如何叵测,让他们知晓,平静的海面下实质暗流汹涌,稍不注意,就会将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要您有这种兴致。”莱因哈特说道。
“我们撇开那份所谓的遗嘱。撇开您那位知情的老管家,只看表象。”丁克说道,“您有一位叔父。他非常精明能干,将领地的事情处理地井井有条。我们可以看成他确实是个实干家,想要赶出一番事业,在苏伊士城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地一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野心也可能越来越大了。再看着您一天天长大,他就越感到了威胁。一个人想要从高位上下来,就好比一位生于云端地人被拉下深渊那么难受。于是他设法让您错过前两次机会。
“但是,他道貌岸然。在人前始终表露勤勤恳恳的一面,决不愿授人口实,第三次就不能干得那么明显。即使是意外也要做得极其逼真,让人以为这是天命,甚至连您自己也骗过。
“设若您错过了第三次,联盟就会按照惯例,剥夺您的继承权,转而在苏伊士城中选定最适合的人作为城主。谁会是最适合的人员呢?当然是您那位监护人,名叫莱恩斯的家伙。”
“这一点得到了证明。我的新管家沃尔玛虽然给我准备了三年的岁贡,但是偏偏忽略了那笔小钱。而沃尔玛本人,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我错失成为领主地机会,而我的叔父就能名正言顺地窃取领主之位。我完全相信了老管家的话,决意进入内伊索克城寻求联盟的帮助。”
“后来你又遇上了我,”丁克补充道,“因此放弃了之前的念头,决定借助我的力量。因为那样比联盟给予您的更彻底。更有效。只因夏尔山地领主的名头早就在您的心中播下了一粒希望地种子。您渴望它长成参天大树,成为您更高目标的助力。哦。应该说,您年轻的身躯之下包藏着一颗炽热的心,善于利用一切机会实现您高远的志向。”
“您的老管家告诉了您实情,即使您不完全相信,也将信将疑。您始终隐忍不,为的就是不着痕迹,即使在完全洞悉事实真相的一刻也在迷惑敌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有这样地心思,着实让人赞叹,甚至心生警惕。”
“您过讲了,我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之前,借助联盟地力量可以说是我唯一的机会,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进入内伊索克城,彻底脱离尾随在我身后伺机而动那批杀手。因为我地叔父一旦认为我对他的计划构成了威胁,恐怕就不会再顾念什么亲情,直接要了我的命。
“倒是您,子爵阁下,二十出头就赶出了一番事业,才叫人惊叹。真希望我到您这个年龄的时候,能够将我的苏伊士城建设成索尔王国南部的商业中心就心满意足了。”
“那么您一旦成功执掌城主之位,又将如何对待您的那位叔父呢?”
“既然他顾念过亲情,我就不能做得太绝,将他软禁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吧。”
“那他的同伙呢?”
“杀掉!”莱因哈特说道。他的声音冰冷,仿佛一把刀,要刺穿人的心脏。
“杀掉?!”
“正是!”仿佛是看出丁克对此有异议,莱因哈特打断了了他,神情显得极其严肃,活像一位手持天平,蒙着双眼对凡人进行宣判的法官。
“慈悲宽纵的裁判,往往哺育出不义;罪恶的行为,要是姑息纵容,不加惩罚,那就是无形的默许。我们不能把法律当作吓鸟用的稻草人,让它安然不动地矗立在田边地头,可恶的鸟儿们见惯以后,会在它顶上栖息而不再对它害怕。因此,违法必究,才能警示那些心地不纯之人,让他们将心中犯罪的企图打消。”
“此话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