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大嗓门的,互相这么对了句,顿时人群里就炸开了锅。我听着也觉得挺愤恨的,你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这么个看上去不算穷的村里还是有土霸王的村子,胸中顿时也燃起了一股热血,脑子里只想着赶紧冲过去,夹在人群里骂个痛快。
可到了那里我们只看见两个小年轻正被一帮村民指指点点地唾骂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上去群起而殴之的感觉。
看上去也就比我稍微小一两岁的样子,怎么说也是个爷们,就这么被一帮三姑六婆给打骂得哭了起来。
而他们的背后坐落着一排简陋的二层小房,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职工宿舍了,那位上吊死的应该就在这些房间里的某一间里吊死的,想到这儿我不禁心里有些害怕,咽了口唾沫。因为从小到大看到的鬼片上面吊死鬼都是长得最恐怖的,他们往往会拖着长长的舌头,翻着白眼过来掐着你的脖子什么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也没见着警察的影子,只看到有几位大妈正站在人群的外面互相低声耳语些什么。
于是我厚着脸皮凑了过去。
“哎,两位大姐,听说这里死人了?”
两位大妈狐疑地看着我,那眼神十分地不友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你哪位啊?”
“哦,哦,我是xx报社的记者,听说这里有什么贪官的问题所以想来采访报道下的。”我借题发挥道。
“原来是记者同志啊!你们来了就太好了!快报道这些!多拍几张照片,把那两个小贪官的事情都曝光!”
没想到两位大妈的反应如此强烈。我只好故作为难地朝她们说道,“额,大姐,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能直接去曝光他们啊,做什么都得讲证据不是?”
听到“证据”两字,大妈们的态度出人意料的怂了,但仅仅只过了三秒又瞬间变得比之前还强硬。
“要什么证据!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他们肯定是和隔壁村养鱼的串通好,所以才把我们村所有的鱼都给毒翻了的!不然公安局为什么不肯去查啊!还说什么查不出来!我们交的税养的就是这些废物吗?就给人家四五千块钱就打发了!这不是逼人家上吊吗!?”
大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把我说得晕晕乎乎地,他的那些言论和现在新闻下的那些网喷的言论差不多,不过关键网喷好歹不是跟你面对面的,而大妈却正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看着她粗壮的胳膊和比水缸还粗的腰,我根本不敢说个“不”字,连忙顺着她的话把所有的公务员都骂了一遍。等听得她开心舒坦之后,这才跟我讲她见到的“经过”。
她说这些都是她今天早上亲眼所见,说张老头子今天早上到村政府里来讨个说法,嫌赔偿款太少,可谁知道那两个‘贪官’不但不帮,还笑话人家,这张老头脸皮子薄,也一把年纪了,为了鱼塘棺材本都赔掉了,万念俱灰之下只好被逼的自杀了。
结果她刚一讲完,旁边另一个大妈就站不住了,连忙说这位大妈看到的“经过”不全!
张老头之所以上吊是因为张老头不满意赔偿款的金额来找他们理论,结果那两“贪官”理论不过,双方就这么打起来了,可老头哪打得过年轻人啊,这不,气得上吊自杀了,想要用死来证明这两小畜生是多么的畜生!
这版本我一听当场就震惊了,这位大妈说得有道理啊,如果光是骂就能把人骂得上吊的话,简直是人才啊!光凭这个技能去当杀手还当个屁的公务员啊。
就在我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老远地走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皮肤黝黑的汉子,他对我们说,“你们说的都不对,都不对,我今天早上起得最早,看得最真!”
接着就讲起了最真的版本。
早上张老汉拿着那4000块的补偿款到政府大楼办公室来找他们,意思是不想要国家的赔偿,只想抓住那个毒鱼的歹人,可结果那两个小公务员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大城市里派来的孩子能有什么用,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看到张老头有意过来“挑事”,拎起来就是一顿打。打得张老头最后都跪在地上求他们了,可他们就是不停手,一边打还一边骂,“死老东西,过来坏小爷好事”什么的。
张老汉毕竟老骨头一把了,经不住两个年轻人折腾,就这么被打死了,然后二人悄悄地把老头架到了职工宿舍,用绳子拴住脖子,造成上吊的假象,然后又跟县公安局打好了招呼,所以到现在公安局的人都没来,一定是互相串通好了,要包庇这两个小崽子!
听着大叔绘声绘色地讲着两个小村官杀人、搬尸、伪造现场的过程,精彩得简直我想就着爆米花和可乐听了。
可惜我周半仙是什么人?
朝阳街天桥那么多半仙,见到我都得喊我一声“大仙”。就算不摸人的身子看他们命,光是看他们的眼神就能猜出来他们是不是在撒谎。
且不论这三个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眼珠子在眼眶里飘忽不定,光是漏洞百出的剧情就让人有些厌恶了。
大学生村官好歹都是上大学考过来的大学生,要是连这点逻辑都没有,当初高考不要说大学了,大专都上不了。谁杀人藏尸的时候会看都不看周围有没有人就搬运尸体啊,而且谁伪造现场会伪造到一个没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