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臻垂泪道:“奶奶,爹爹他远征北域草海,中了妖魔埋伏,不幸战死。。。。”
泰丹春嗤笑一声,神情满意,说道:“死得好,死得好,这不孝的王八蛋,我来此幽居十多年,他从不曾来向我问安。他当年执意要娶那妖国来的妖精,还不许我杀她,与我大吵一场,害我在此孤居多年,空虚寂寞,空度残年。他如今死在妖怪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东采奇心中大怒,忍不住说道:“奶奶,爹爹他每年都来这山谷中见你,是你闭门不见他,你怎能。。。。说他不是?”
泰丹春眼中精光一闪,有如烛火,霎时只见青影晃动,直朝东采奇扑来,她与东采奇本相隔二十丈,但眨眼间便已欺近五丈之内。
泰丹春凌空一巴掌拍出,掌力如风,张千峰足不抬,腿不动,一招“幻影移形”,登时拦在东采奇身前,拱手弯腰,朝泰丹春行礼,两人内力一碰,化作乱风,四下纷飞,吹得众人发丝飞扬。
那泰丹春足尖一顿,倒退如飞,弹指间已回到躺椅上,那躺椅纹丝不动,似乎她本就躺着,未曾跃起,她身法之轻盈巧妙,委实有如鬼魅,令人敬畏。
张千峰道:“老夫人神功惊世骇俗,只是为何对自己亲孙女儿下此重手?”
泰丹春沉声道:“若非你多管闲事,我不过打她一巴掌,让她得一教训罢了!万仙之人,哼,果然可恨,我蛇伯城侯门之事,与你有何关联?”
她本拟一掌打的东采奇痛彻心扉,满脸红肿,要她今后不敢再与自己顶嘴,谁知张千峰突然出手,她见这人身手不凡,遂使出真实功夫来,与他这么一过招,她占得先机,全力以赴,张千峰纯是抵挡,手下留情,就这片刻之间,她见敌手招式由巧反拙,内力暗藏制衡,知此人根底更胜自己半筹,不由得惊怒交加,对东采奇、东采凤更是反感。
张千峰道:“在下鲁莽行事,得罪老夫人,实在言行失当,正要赔罪。只是采奇乃是我徒儿,老夫人瞧在我脸上,还请暂饶她这一回。”
泰丹春凝视张千峰,问道:“你叫做张千峰么?你们万仙之人,各个儿乔装打扮,臭美的很,看似年轻,实则老得不像话,你今年多大岁数?”
张千峰道:“在下今年七十出头了,没准比老夫人更要老迈。”
泰丹春本自诩老来年轻,虽已垂暮,但姿色犹存,谁知眼前这万仙的张千峰更是奇特,年过七十,相貌俊秀异常,直是个英气逼人的美少年,她一听之下,大怒欲狂,一颗心偏登时向东采臻,厉声喝道:“那东采英人呢?他怎地不来见我?”
张千峰道:“二公子为大公子毒害,为了不骨肉相残,迫于无奈,已出城去了。”
泰丹春咬牙道:“东采英这厮相貌如畜生一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当年瞧她娘,便知定是祸胎。东耿介死于妖魔之手,说不定便是东采英暗中捣鬼,与北域妖国勾结所至。采臻,你毒的好,此乃替天行道,为父报仇的义举。”
东采凤急道:“奶奶,奶奶,这事儿与二哥真没关系。大哥他。。。。他。。。还让尧生流这臭老头拿刀抵住我们,以咱们为人质呢。。。。”
泰丹春冷笑道:“我看哪,你们两个小丫头胆小怕事,见识低微,不明事理,你们与那孽子呆在一块儿,被他骗的团团转,脑子糊里糊涂,正该好好关起来,用刀剑吓上一吓,这叫‘棍棒之下出孝子,刀剑之中见英雄。’”
东采臻大喜过望,喊道:“奶奶所言极是。我。。。。我确实是好意,如今二弟潜逃未归,这万仙之人又猖狂得紧,还请奶奶替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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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春意荡漾眸似水
张千峰不料这老妇不分青红皂白,一位偏袒大公子,更不悲其子丧,心肠之歹毒冷漠,委实罕见罕闻。他道:“老夫人放任奸邪之徒,加害无辜之人,如此行事,岂能让人心服?”
泰丹春一听张千峰说话便来气,对她身后那白发丫鬟嚷道:“霜然丫头,咱俩一起斗斗这万仙!”
那白发丫鬟柔声道:“是,夫人。”嗓音苍老,语气却极为温婉,令人听着甚是舒服,身形一摇,与泰丹春一同飞来,站于张千峰身前三丈远处,凝立不动。
张千峰心下为难,但到此地步,却也不得不动手。瞧这霜然内力了得,若不使重手,难以打发,可一旦出手重了,这两人年纪不小,稍有不慎,将她二人打死打残,那便后患无穷。
就在对峙时,盘蜒走上前来,笑道:“老夫人可曾认得我?咱们本是一家人,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
泰丹春仔细朝他一望,神色依旧凄厉,说道:“不认得,你又是何人?胆敢与我攀亲?”
盘蜒道:“我姓泰,单名一个‘一’字,老夫人可想起来没有?”他全不记得往事,也不知这老妇与泰一相不相识,只是随口一说,稍加试探,他本被埋在蛇伯城外小聚魂山陵墓之下,或曾与这泰家老妇有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