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英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找的便是你相公,他人现在何处?”
陆振英摇头道:“他又跑的不知去向了。我也正在找他。”
东采英从怀中摸出一锦囊,正是当时盘蜒交给他的,说道:“军师锦囊中说:‘冷州国或有大难,万望援手,以免重蹈覆辙。’我三天后打开一瞧,吓得不轻,碰巧钦差走人,我便带着我三位爱将,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小遥见东采英这般样貌,心生亲切之意,不禁说道:“大难?什么大难?那黄泉门已然合上,你此刻来这儿,可灾祸已除了。”
东采英不明所以,只道:“军师料事如神,从不落空,他让我赶来,自有他的道理。”
忽然间,又见街市上有一群人缓缓走过。人群中有一大一小二人,旁人似皆为护卫。那小小人影乃是一幼童,而另一人则身穿雪貂裘袍,袍上镶嵌明珠美玉,为一贵妇。她周身另有六人,有人撑伞挡雪,有人望风开路,照顾的极为周到。
那贵妇行至庙前,除去帽檐,露出一张娇美绝伦的脸蛋,但气度威严至极,令人心生敬畏。东采英一见,当真喜出望外,魂不守舍,与身旁三将一齐跪倒,喊道:“微臣恭迎圣上驾临!”
群臣听得明白,顷刻间惊得手足麻软,老国主喊道:“原来是中原天子,请受老臣。。。一拜。。。”
那贵妇正是罗芳林,她淡淡道:“无需多礼,一应礼节,在此皆不必遵从。”手掌一托,众人只觉宛如身受海浪涨潮之间,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如此一来,群臣敬畏异常,连东采英也大惊失色:“我老婆。。。圣上她何时练成这般神功?这内力也不比我外公差多少了。”
老国主恭恭敬敬的问道:“不知。。。不知圣上为何驾临?我等有失远迎,罪。。。”
罗芳林身边那幼童笑道:“罪该万死么?你先前已经说过啦,我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看那幼童,她面目清秀,神态天真可爱,双目异于常人,顾盼至极,仿佛有浩瀚星辰,流转无穷。东采英见这幼童地位非凡,定是她女儿,心头没来由一阵恼恨:“她当了皇帝,自然另娶妃子,想不到连孩儿都养下来了。”但转念一想,她贵为天子,又与东采英断绝夫妻之名,他毫无资格过问,不由得闷闷不乐,暗暗叹息。
罗芳林道:“血云,朕来此缘由,你告诉大伙儿吧。”
血云走出人群,双眼缓缓扫视,陆振英见到此人,心中一凛:“他。。。他怎地与盘蜒哥哥这般相像?”那血云看着陆振英,眼中寒光一闪,满是厌恶,但立时又平静如水。他道:“微臣夜观天象,算定这冷州国必有大祸,又收到故人书信,印证卦象,这才求皇后娘娘万里来此。”
陆振英奇道:“那位故人是谁?”
血云冷冷说道:“此人姓盘,单名一个蜒字,怎么,姑娘认得此人么?”
陆振英、小遥面面相觑,心想:“这些人也是盘蜒叫来的?”
东采英嚷道:“陛下,既然你算定有难,为何又来此冒险?可是这血云。。。谏言的?”
罗芳林叹道:“东爱卿不必担忧,这城中纵有危难,但寡人自有手段,却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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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狐朋狗友来碰头
冷州国历来附庸于中原之国,虽久已不来往,但仍是罗芳林朝臣,不该怠慢,命人在大殿中设盛宴款待。数千年来,从未有中原天子驾临这雪山大国,满朝上下皆倍感荣幸,心生崇敬之情,一应器具礼节皆郑重万分。
罗芳林道:“我不久前才收到冷州国书信,听闻此处有魔怪灾祸,似极为棘手,实情到底如何?”
老国主道:“启禀圣上,我年老体弱,本意欲令择贤能,传以国主之位。”说着指了指小遥,说道:“小遥仙家,便由你详述这黄泉门灾祸之事。”
小遥想起此事,微觉不满:她三年来书信不绝,送往中原,却无半点回应,当真恨透了这无能冷漠的朝廷。但此时她见天子长途跋涉,越过雪山,来到此地,可见她何等重视此事,这般一想,心意登平,遂尽述那黄泉门情形。
罗芳林斟酌片刻,怒道:“朝廷中是何人处置雪岭诸国之事?长久失职,以至于雪岭国悉数叛变!此乃祸国殃民的死罪。”
她此行共来了八人,五人乃红衣蝠卫,各个儿武功超群,又在朝中统领大权,皆为罗芳林重臣,其中一人正是那钦差奉图,他道:“微臣返回朝中之后定详查此事,绝不甘休。”
罗芳林又问道:“血云相国,你说城中将有灾祸,指的可是这黄泉门么?”
众人望向那血云,见他极为年轻,约莫二十岁年纪,与盘蜒长相近似,可细看之下,却毕竟极为不同。此人以稚龄为相,数年来治国有道,令诸侯臣服,不再征战,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富强,当真令人惊佩有加。然而又听说此人计策深沉,手段狠辣,残害政·敌时,委实防不胜防,宛如恶鬼索命一般,让人不禁又恨又怕。
血云微笑道:“并非黄泉门,为祸者另有其人。”
东采英大声问道:“到底是何祸事?你干干脆脆说出来得了。”